班級內部,其他人聽說他還在打聽運動項目報名的事兒,也都不禁向他這桌看了過來。
“咱們班其實也不需要報名參加什麼項目吧?”人群中,不知道誰先用一種雖然是問句,但其實已經十分自信肯定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
大概是閆寒那種無所謂但又不肯放下執著的模樣刺激到了其他人,這會兒又有人開了口,便有其他同學跟著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報名參加項目了以後那可是每天都要去集訓的,你省省吧閆寒,你不學習啦?”
這話本來說得沒問題,但架不住說話的同學語氣和表情都表現出想要去報名參加體育項目的人簡直就是個傻子。
當然,也有柔和一點的勸說:“是呀,運動會本來就不是我們擅長的領域,我們去那邊坐坐,充個人數也就結了。”
而更多的人則表現出了對即將到來的運動會的抵觸:
“要我說沒事兒開什麼運動會到時候去那邊坐一天半,想想都煩!”
“同意!最要命的是還不能請假,既要人出成績又要強製參加那什麼勞什子的運動會,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是啊,為什麼咱們班還得參加運動會,有這個功夫不如給咱們放個假,嘻嘻。”
其他人滔滔不絕,話題逐漸發生偏離,開始集中在抱怨運動會、抱怨學校的安排上。
閆寒沒吭聲,卻也沒什麼表情,冷冷的,也絲毫沒有掩飾他並不認同這些人的說法的態度。
閆寒不說話,那些對他用教育的語氣說話的人就沒法接話了。
九班人有九班人的自傲,就跟在十班的人心裏都憋了口氣、恨不得擠破腦袋衝進九班一樣,這種殘酷的機製以及其他人看待九班的態度都使得九班的同學常常會自詡為人上人。
現在冷不丁出現了一個不認同他們的觀點,看他們就像是在看傻逼的人……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這時候有人為了緩和氛圍,故意打趣地說:“往好了想,還好咱們已經高二了,學校的規矩,方隊人員和拉拉隊都是從一年級挑選的,要是咱們一年級的時候趕上這個春季運動會才要哭了呢,想想每天都要排練的日子……”
他的話立即遭到了反駁:“咱們一年級的時候就一定會選中你啊?”
這些人隱隱覺得自己被閆寒用一樣的目光看了,但當事人沒出聲,他們也不好發作。
現在正巧有人撞到了槍口上,簡直是炸了窩。
反駁這名同學的還不是一種聲音,畢竟都是好班的學生,一個個思維邏輯全麵、縝密,這群人能從四麵八方入手,各種花式槓道:
“是啊,就算趕上了一年級的時候開運動會,學校也不可能來九班選人。外麵同學那麼多,非要選咱們班的,除非是老師腦子壞掉了。”
後麵說話的人語氣已經難掩身為九班人的自傲。
那名之前出聲試圖活躍氣氛的同學則再也沒有出聲。
與一些從始至終都呆在九班的“土著”不同,他是這學期才考上來的。
他一開始的起點就不高,所以下意識覺得如果運動會被他們一年級的時候趕上沒準兒自己這會兒也被逼著天天練集體操了呢,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沒想到這就遭受了九班原住居民的鄙視……
那名同學在心中嘆氣,責怪自己不該多嘴。
但就在這時,之前沒有說話的閆寒卻突然出聲,問道:“誰覺得學習好的人就能不用參加運動會?”
他不出聲的時候其他同學還可以雜七雜八地討論上幾句,他一出聲,聲音不大,卻彷彿可以直接蓋過其他所有的聲音。
抱怨學校和抨擊剛才那名同學的思路被集體打斷。
閆寒說話的時候唇角順帶的向上翹起了一絲,看起來就像是在笑,邪魅而又張揚的笑。
恢復性別以後他將自己的頭髮剪得更短了,但人卻更精神了。
白白淨淨的皮膚襯托下,一雙挑花眼雖然配合著臉上整體的表情,是笑著的,但那裏頭偏又狂氣四溢,充滿了戲謔和淩虐。
他就用這樣的目光向四周圍掃視了一圈,所過之處,其他人都自動噤了聲。
周圍安靜下來,閆寒也跟著耳根清淨了不少。
他不過就是打聽了一下運動會怎麼報名,這些人就跟被觸碰了逆鱗似的,拿異樣的眼光看他,拿言語諷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