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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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在我的盼望中很快來臨,我扛著網球拍雄糾糾氣昂昂地來到體育館。在體育館打網球很過癮,但是收費略貴,即便給本校學生打個折,還是有那麼點點貴。因此有此等白佔便宜的機會我哪能錯過。
我們到的時候,老六正在和一個女生打著,看得出女生是個生手,把網球當羽毛球打,一拍子抽下去,網球高高地飛起來,直朝我們撲來。
我一抬手抓住網球,但與此同時站在我身後的宋若穀也來抓球,結果他一不小心就抓住了我的手。現在,一個球和兩隻手像套娃一樣緊密扣在一起。
我有點尷尬。
老六回頭看到了我們,他愣了一下,然後,然後就一直愣在那裏,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我有點莫名其妙,走上前去和他打了招呼,他這才回魂,不過笑得不太自然。
這時候,那女生也走了過來,身材苗條,五官精緻,一看就是招男生喜歡的類型。看她和老六之間的眼神交流,不難猜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老六簡單給我們介紹了一下,這女生名叫小小,挺可愛的一個名字。
老六想和我切磋一下,而我也想見識一下他的水平,倆人一拍即合,很快另尋場地,把宋若穀和小小晾在原地。
說實話我以為老六打得應該不錯,至少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點,然而幾輪下來我對他的認識徹底被顛覆,單從球技上看,他和小小還真挺般配。而且此人球技爛得很有特色,他不看球,光盯著我看,有時候球略過他的臉飛出去,他還舉著球拍站在那,簡直像個係統癱瘓的機器人。
他這樣子,搞得我挺心虛的,總有一種裸奔被圍觀的錯覺。我把自己上下打量了好幾遍,網球衫,運動短褲,運動鞋,這麼穿應該挺正常的吧?
我往宋若穀那邊望瞭望,他和小小沒打球,倆人坐在場邊聊天呢,小小抱著一大杯果汁,說得眉飛色舞,間或莞爾一笑,宋若穀則麵無表情地聽著。
我看看宋若穀,又看看老六,一瞬間有點明白了。你想啊,宋若穀是個腦回路不正常的變態,能和他成為好朋友的人,能正常到哪裏去?
於是我就釋然了,算了,就當自己一個人在玩吧,老六的作用就是一麵牆,負責把我打出去的球拍回來,拍不回來的時候他就是空氣,此時就是我自己一個人在練發球。
我挺佩服自己這無恥而強大的自我安慰能力的。
休息的時候我去了趟衛生間,沖完水剛想走出隔間時,卻聽到有人在說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說話的人是個男的!
我嚇了一跳,以為有變態色狼闖入女廁偷窺來了,但是這類人不都是偷偷摸摸的麼,哪有這麼理直氣壯的!
而且要命的是,這偷窺狂不止一隻!
我悄悄地趴在門上仔細聽他們說話,發現那兩個聲音分明就是宋若穀和老六。
這這這……我的腦門開始冒汗了,目前的解釋有三個:
1.宋若穀和老六都是變態,倆人相約來女廁所偷窺,並且因興致高昂而肆無忌憚地交談。
2.宋若穀和老六走錯了地方。
3.我……
但是我對這兩個人的智商還是有信心的,前兩個假設基本不成立,於是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我一不小心誤入男廁所。
我羞憤地撓著隔間的門。
宋若穀:「什麼聲音?」
老六:「不知道,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老鼠吧?」
我嚇得趕忙住手,輕輕地靠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千萬不要被發現啊……
幸好他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接著外麵傳來了一陣水流聲,伴隨著這個聲音,老六圍繞著宋若穀的某個器官討論了一些少兒不宜的話題,語氣中頗有羨慕嫉妒恨的味道。我竟然全部聽懂了,罪過罪過。
宋若穀隻答了一句:「你無不無聊。」
外麵傳來唰唰的洗手聲,我以為我馬上就要逃出苦海了,結果老六來了一句:「紀然。」
啊啊啊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難道被發現了?!我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這廝是何方妖孽,這樣子都可以發現我?
然而接著老六又說道:「跟你在一塊兒挺幸福的吧?」接著就是一串猥瑣的笑聲。
原來他不是有特異功能,人家隻是說話大喘氣。
我輕輕地拍著胸口。雖然老六剛才說那句話的語氣無比輕佻,我也清楚他指的是什麼,但我現在沒心思生這種氣,全部意念都用來祈禱這兩尊神趕緊離開。
可是他們似乎打算長談了,宋若穀疑惑地問老六:「你到底想說什麼?」
接下來老六的回答再一次顛覆了我的世界觀,讓我有一種衝出去把他暴揍一頓的衝動。他說:「穀子,你能不能把紀然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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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會躲在男廁所聽兩個男生聊轉讓我的話題,老娘又不是什麼物件,是可以隨便轉讓的嗎!而且你丫的不是有女朋友嗎,怎麼又明目張膽地跑來挖兄弟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