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妻二十二(高H)
若情坐在飯桌前,麵對著桌上一碗黑漆漆的藥欲哭無淚。自己隻不過偶爾暈血而已,張大夫診脈之後,竟說他身子太虛,叮囑他每天睡前必須喝一碗補藥。茹姑姑更拿他當小孩子看待,非要在旁監督,盯著他乖乖把整碗藥喝得一點不剩,才滿意把藥碗收走。
在房門外,張大夫拿出一張藥方:“請姑姑照著這方子,每天煎藥按時讓夫人服用。”
瞅一眼上頭的幾味藥材,茹姑姑臉上一喜:“這不是普通補藥,是安胎藥吧。”
難怪君文少爺把生意交給這個精明的女人。
“姑姑猜的沒錯,剛才給夫人號脈,發現他已有了半個月身孕。以後夫人的起居飲食,也請姑姑多多留心照料。”張大夫臉上並無喜色,反而有些沈重:“實不相瞞,上一次生育已讓夫人的身子虧損得很厲害,再度懷孕對他來說非常危險。眼下他胎氣未穩,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成形,若要打胎,必須趁這個時候。我要借福茹樓的信鷹一用,把這件事告知君文少爺,讓他定奪這一胎到底要保還是要流?”張大夫向茹姑姑作了一揖:“請姑姑代為保密,先不能讓夫人知曉懷孕一事。”
三天後的傍晚,天色還沒全暗,夕陽落下地平線,隻留著一縷餘暉。
若情沐浴後,走到院子裏乘涼,突然聽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山貓一類的小動物誤闖了進來吧,若情有些警惕地盯著那個方向。過了一會兒,草叢鑽出一隻胖呼呼的貓頭鷹。
見了人,它不像別的野生鳥兒一樣慌亂害怕,隻是淡定地扭轉屁股,搖搖擺擺走到空曠的地方,身子一矮就要振翅高飛。
可是……它飛不起來。
該減肥了。
若情放輕腳步走近一瞧──呀,原來不是因為超重,是它左邊翅膀受傷了。估計被某種利器擦過,斷了好幾根羽毛,還流了些血。若情把它抱起,打算回房給它上藥,不料手背碰到它腿上綁著的一個小銀桶。
把銀桶解下來,裏麵收著一張紙條,若情打開一看,上頭言簡意賅地寫著:“打掉!務必以夫人為重。”
字跡很熟悉,若情看來看去,都覺得這是君文的字。“務必以夫人為重?”若情默念了一遍,這句話裏麵的“夫人”指的是他嗎?指尖摩挲著君文的字,心裏有種暖烘烘的感覺。可是……“打掉”又是什麽意思?這封急信君文要送給誰?他懷著滿心疑問,一不留神就給懷裏的貓頭鷹竄了出去,拍打著受傷的翅膀歪歪扭扭地低飛。
那個方向……不行!院子裏有個大湖,萬一它中途支援不住掉入水裏就死定了,若情趕緊追上去。他一心隻想著信中的內容和貓頭鷹翅膀的傷,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穿過了院子,來到前堂的範圍。
福茹樓燈火輝煌,絲竹齊奏,熏香嫋嫋,歌聲曼妙──
與他來的那天看到的清冷景象截然不同。
貓頭鷹飛入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他明明答應過君文絕不踏足前堂半步,但是……若情一再猶豫,深知自己不該違背諾言,但一個更強烈的念頭推著他往前走──事情並非那麽簡單。福茹樓的真麵目,他想知道,君文為什麽不讓他過來,他究竟對自己隱瞞了什麽?他想知道!
暗中保護他的護衛剛要上前阻止,一隻纖細玉臂擋在他麵前。護衛急道:“姚小姐,夫人走到前堂去了。少爺吩咐……”
“由她去吧。”姚姚櫻唇一勾,“少爺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擔待著。”把一端削得鋒利無比的步搖重新插入髮髻裏,她星眸微眯,一步一婀娜地跟了進去:“哼!也該讓咱們這位被保護得太好的少夫人,看清一點醜陋的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