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林建和雷雅給他的親情是圍繞著蒼蠅髒兮兮的垃圾,那麽王紜和藺中海給他的就是包裹著腐爛血肉的蛋糕。

前者是直白的惡心,後者是咬下去吃進肚子裏才知道的惡心,偏偏別人都以為他拿的是蛋糕。

他在這個世界從出生到死亡,一切都在告訴他,世界本就是被苦難包裹,人生的常態就是如此。

他的第二次人生也是如此,不過出現了一個意外,一個非常非常美妙的意外。

燕秦拿著煙和打火機回來時,藺綏正穿著他的上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

燕秦什麽也沒說,幫藺綏點燃了一根煙。

一點猩紅在細長白皙的指間閃爍,被吮吸的微腫的唇吐出煙霧,在霧氣繚繞中,燕秦看見了藺綏的上揚的眼眸。

即使沒有記憶的愛人透著青澀的可愛,但燕秦愛的始終是他這副歷經了一些才形成的模樣。

生長在潮濕之地躲藏在荊棘叢裏,於夜裏翩躚的色彩豔麗的毒蝶,危險迷人。

“燕秦,”藺綏手指微動,碾滅了那根煙,看向了燕秦,唇角輕翹道,“流出來了,再補一點吧。”

藺綏還沒說後一句時,燕秦的心就已經澎湃。

此時此刻,他的名字從藺綏的口中說出,都像是一句簡短的愛語。

第294章 何處是故鄉

藺綏最後在倦怠中睡去,身上痕跡斑斑,燕秦抱著他清洗的時候,他也隻是睫毛動了動,難以抵抗困倦。

燕秦在熹微晨光中注視了他的睡顏許久,擁著他睡去。

臨近高考,學校對學生的管束倒是放鬆了些,希望考生以一個好的心態步入考場。

藺綏幹脆和學校那邊請了假,按照他的成績,他擁有一個保送的名額,隻是他拒絕了。

因為他的成績和家世,學校對他也比較縱容,批準了他的假條,提醒了高考的日期。

藺綏的班主任盡責地將這件事情告知給了王紜,王紜立刻聯係了藺綏。

兒子不回家,連學校都請假了,她很難不覺得兒子是在外邊亂混。

“不用管我,我比你更知道怎麽對我的人生負責,你有這個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不如多去關照一下你的另一個兒子。”

藺綏這句話倒不是譏諷,隻是在陳述。

藺綏將這張電話卡設置成了拒絕來電的狀態,用著另一張電話卡和人進行必要聯係。

關於高考,被封印記憶的藺綏都不擔心,恢復記憶的藺綏自然更不擔心,所以在考試前他沒有複習,而是去做了自己一直擱置的事情。

林建和雷雅早就已經賣了老房子換了城市居住,燕秦一直讓人看著,藺綏自然也掌握著他們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