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郡獄的血腥氣(2 / 2)

“這是他手下的那些嘍囉說的,這個郭開是個硬骨頭,被抓之後,不管我們問什麼,用多大的刑,他就是一句話,來取某頭。”

何去傷也是見多識廣的人,說到這裏也不禁透露出一種敬佩的意思。

一邊的陳修也感歎著說道:“聽說此人身手了得,圍捕他的時候,四五個材官都近不的身,最後還是十幾個人用車輪戰,耗盡了他的力氣,才把他抓住的,真是一條好漢。

“若不是走上了這條邪路,願意去邊郡投軍的話,恐怕一年就可以升到不更了。”

“讓這郭開去從軍,可能還不如殺了他痛快呢。”劉賀暗自在心中自言自語道,他心裏麵已經清楚幾分了,他已經有了一個謀劃。

很快,劉賀等人就來到了刑房房門口。

門卒打開了門,一股子混雜著血腥味的濕氣從裏麵撲麵而來,逼得劉賀不禁往後靠。

禹無憂把一塊被花椒酒浸濕的手帕遞到了劉賀麵前,但是劉賀皺著眉搖了搖頭,徑直就走了進去。

刑房不大,不到兩丈見方。

沒有開窗戶,陽光隻地從屋頂零星的用蚌殼磨成的瓦片中透下來,非常模糊。

牆上的油燈劈裏啪啦地響著,火光裏都帶著一股奇怪的焦味。

燈下立著幾個木頭架子,上麵擺放著五花八門的刑具,無一例外地沾著點點陳舊發黑的血跡。

牆縫裏、門縫裏、刑具機關的縫隙裏都是厚厚的黑逅,不知道是不是犯人的血肉凝成的。

隻走進來幾息的時間,劉賀的嗅覺就失靈了,因為離開王宮而帶來的好心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他不是第一次來刑房了,每一次都是同樣的感覺。

刑房的正中間是一根從地板通到房頂的柱子,上麵綁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他的四肢被粗大的鐵鏈綁牢牢地固定住了。

這個人低垂著頭,不知是死是活。

劉賀想象中的郭開一定是一個孔武有力的人,但是眼前這將死之人顯得非常瘦弱,在那黑色的柱子和黑色的鐵鏈襯托之下,猶如一把塚中的枯骨。

郭開似乎聽到有人進來了,他嚐試著動了一下,但是連頭都抬不起來,隻是帶動起了沉重的鐵鏈,發出讓人心裏發毛的哢嚓哢嚓的聲音。

劉賀似乎聽到對方在說什麼,但是卻聽得不真切,往前走了兩步,才聽清了那斷斷續續的聲音。

“毋庸……多言,來取……某頭。”

看來陳修和何去傷說得沒錯,這個郭開是一個硬骨頭。

雖然酷刑在這個時代是家常便飯,但是陳修和何無傷他們下手也太狠了一些。縱使劉賀知道他們這是職責在身,仍然不免感到一絲厭惡。

劉賀回到陳修等人的身邊,寒著臉問道:“傷得那麼重,人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我們請府中的醫官看過了,他看著傷得重,但還到不了死的地步。”何去傷回答到。

“何獄丞還真是心細如發啊。”

劉賀故意諷刺了一句,縱然知道何去傷他們是職責所在,更知道刑訊是這個時代的局限,但是內心深處並不認同。

當然,何去傷並沒有聽出劉賀的言下之意,甚至有可能真的當成了一句誇獎的話。

“不敢當不敢當,職責所在。”

劉賀擺了擺手,說道:“那就把他弄醒,我們開始吧。”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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