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賀沒想到安樂會回絕得如此幹脆。
“諸侯不可治國,這是孝武皇帝留下來的祖製,寡人當然不會違逆,寡人隻想舉薦一人,安卿聽或是不聽,全在你個人。”
“誰?”安樂臉色有些難看地問道。
“安卿的主簿,張破疾。”
安樂有些驚詫,殿下提出的這個名字,他是沒有想到的。
“還有四個月,就到了寡人入京進獻酎金的日子,這酎金這段時間也要開始準備了,此事可馬虎不得。”
“如今,少府嗇夫一職懸置,但是寡人也信不過其他人,而張破疾是安卿最信任之人,所以寡人也就最信任他,由他暫時兼任少府嗇夫一職,替寡人準備酎金,寡人會放心很多,想必安卿也會放心很多。”
毫無疑問,進獻酎金是一件大事,稍有不慎就會引來縣官的不滿,召來橫禍。
在這個多事之秋,讓張破疾來兼職,似乎是一個選擇。
“此事仍需從長計議,下官不能給殿下一個保證。”
安樂沒有答應,但是劉賀已經看到了曙光,他知道,最後一定是由張破疾來督辦這酎金的。
在這件事情上,劉賀倒沒有太多的陰謀詭計,他確實隻是想要萬無一失罷了。
他可不想再出現一個田不吝,為了貪汙那一點點小錢,交給酎金的成色,讓自己被除國。
“那是自然,寡人隻是給個建議,用不用張破疾,都由安卿定奪。”
“多謝殿下的體諒。”
說罷了這一件事情,殿中又有一些沉默。
最後,仍然是劉賀打破了僵局。
“這第二件事,是關於那丟失的二百萬錢的。”
“殿下放心,今日回府,我就會發文向朝廷請用兵的虎符,待虎符到來,立刻就讓王吉中尉發兵進剿宋匪!”
安樂說得信誓旦旦,倒不像是在說謊和敷衍。
“可一來一回,至少要兩個月,再加上發兵的時間,恐怕有些來不及了吧?”
“可沒有虎符,我們是萬萬不得能調動郡國兵的,如果貿然行事,下官被追究也就罷了,把殿下也卷入其中,下官雖九死亦不能贖也,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安樂說得義正辭嚴,仿佛劉賀再多說一句,他就會將此事上報廷尉和宗正,追究劉賀知道意圖謀反的罪名。
劉賀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有些佩服安樂起來,看來在涉及原則的事情上,安樂是寸步不退的。
劉賀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安卿會錯意了,無符不能調兵,這是祖製,寡人當然知道,就算安卿想要用這個辦法替寡人分憂,寡人恐怕都不敢答應。”
“寡人再向你推薦一人,有了此人,靠國中的亭卒就可以剿滅那些水匪。”
亭卒戰鬥力低下,就是讓冠軍侯來來率領恐怕也不是水匪的對手,這昌邑國中有誰可以到此重任呢?
安卿此時都已經有些好奇了,莫不是殿下想要毛遂自薦吧?
“敢問此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
劉賀笑了笑,臉上有一絲詭計得逞的得意。
“此人姓郭名開,此時就在郡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