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猜測,刺客可能有過在西北邊郡從軍的經曆。”
恐怕不隻有西北從軍的經曆那麼簡單,說不定他們現在還是邊郡的材官或者騎士呢。
如果硬要查,當然是能查到的。
但是頗費一番周章,也不是劉賀現在就能查清楚的。
劉賀看到一邊的安樂始終在躍躍欲試,於是就說道:“安卿似乎有話要說。”
“殿下,昨夜子初,迎駕團派了一隊騎兵來送口信,說迎駕團昨晚在城西三十裏外宿營,今天正午迎駕團就會進城。”
劉賀心中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驚。
迎駕團的騎兵前腳一來,王宮後腳就闖入了刺客。
那這刺客會不會是和騎兵一起來的?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不是一起來的,迎駕團為何要在城外多呆一晚,是不是在讓刺客有時間把自己殺掉。
接詔之前,劉賀還是昌邑王;接詔之後,劉賀可就是半個皇太子了。
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諸侯王死就死了,親定的皇太子要是死了,那霍光豈不是要把大漢查個底朝天。
不僅是劉賀有這種猜測,殿內其他人也都麵色古怪,似乎和劉賀想到了一處。
那麼,問題就來了,迎駕團馬上就到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要不要大鬧一場,趁機提一下非分的要求?
“既然迎駕團馬上就要到了,刺客一事該如何處置,安卿有何高見?”
對這個問題,安樂似乎已經想了許久,他立刻胸有成竹地說道:“接遺詔乃是當務之急,遇刺一事,隻能苦一苦殿下,暫且壓下,等到了長安再向大將軍稟報,讓其徹查此事,想必大將軍會給一個說法的!”
天子遇刺,還要找大將軍申冤。
簡直是可笑至極。
劉賀對安樂的好感又減了一分。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說。
安樂的那兩瓣屁股,怕是完全歪到霍光的榻上去了。
因為心中不悅,所以劉賀對安樂的提議未置可否。
他用一種非常尊敬的語氣,向一直都為說話的王式問道:“王傅,您有何高見?”
“安公所言極是,如今先接了遺詔才是大事,節外生枝,恐怕隻會讓刺客背後的人得利,所以隻能委屈殿下了。”
劉賀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安樂不免愕然。
難怪都說天子太傅地位尊崇。
王式和自己的觀點如出一轍,殿下唯獨對王式表示認可,難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不成?
安樂冷汗從背後冒了出來,自己的地位不僅不如王式,甚至也不如那王吉。
“不過,此事也不能完全不提,需派人私下向迎駕團正使明說此事,給他們提一個醒,這樣他們才會打起精神來,不至於忽視了殿下的安全。”
其實,王式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如果迎駕團裏有人與刺殺之事相關,那麼也可以敲山震虎,讓其不要輕舉妄動。
“王傅所言極是,此事就交由安卿去辦,記住,一定要將那日的凶險加倍渲染,最好能讓他們如臨其境。”
“諾,下官明白!”接到了任務的安樂麵有喜色。
就在此時,一個亭卒一路小跑來到了殿外。
“稟告昌邑王、安樂相,迎駕團此刻已經進城了,正在向昌邑宮行來。”
連同劉賀在內,大殿裏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無一例外都神色激動。
好事多磨,這遺詔終於還是來了。
“走,隨寡人到殿外等候。”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