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固定值守的兵衛之外,左右都侯分別會統領一批劍戟士,在宮中巡查,替縣官拘捕賊人罪員。”
“而這之中,最為重要的地方,當屬七個城門司馬把守的宮門,那裏的兵衛要仔細核驗所有進出宮禁的人,以免放入歹人。”
……
賀吉利搖頭晃腦地將未央衛尉所要承擔的職責一一說完,王吉在側耳靜聽之中,也逐漸找到了可以入手的地方。
“每日近出未央宮的人,起碼有上千人,宮門司馬又是如何一一查驗的呢?”
“府君有所不知,凡住在未央宮的人,都配有專門的鐵符,符上刻有姓名和所屬府衙,而在宮門處則另有一份名冊,進出的時候,宮門司馬或者宮門兵衛會查驗鐵符和名冊,一一對應之後,方可入內。”
“如果外朝官吏因事需要進入未央宮,必須手持本府衙開具的密封的符信;內朝官吏出入宮門,則也要出示自己的鐵符。”
“也就是說,衛尉寺存有所有能進宮的人的名冊?”
“正是。”
王吉點了點頭,感歎道:“未央宮真是戒備森嚴,看來鄙人要通曉的事情很多。”
“府君深受天子信任,又果斷幹練、剛毅能幹,假以時日,定能夠行好衛尉的職責。”
王吉聽著賀吉利的奉承,仿佛十分受用地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說的卻是“隻要你不從中作梗,確實可以快一點行好縣官交付的職責”。
又是一番虛情假意的寒暄之後,賀吉利就退出了正堂。
王吉看著案上那名冊,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當下,想要直接撤換範明友留下的屬官屬吏是不可能的。
一來是會引起範明友等人的懷疑,二來也是沒有那麼多人可以替換他們。
王吉決定先從城門司馬手裏的名冊入手,上麵不隻有姓名,恐怕還有官職、長相和籍貫等信息。
他先要細細地看上幾遍,用自己讀經背經練出來的過目不忘的本事,把這名單先記在腦中,以備不時之需。
接著,再從這衛尉寺裏找到那些不如意的人,將他們籠絡到一起,以備不時之需。
不如意的人,總是最容易投靠新主的。
最後,才是要想出各種辦法,將這名冊上的人調出衛尉寺去,把位置空出來,將原來不如意的官吏拔擢上來。
等那些處於最底層的兵衛換上一輪,這整個衛尉寺也就幹淨了。
這一番手段,不能著急,三個月不成,就用六個月,六個月不成就用十二個月。
天子已經對他們明說了,他會朝堂上拖住大將軍的時間,並且把大將軍的目光移開。
剩下的其他事情,就要由自己來慢慢做了。
昨日,離開宣室的時候,陛下送給了王吉四句詩。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望王卿能用自己的書生氣做遮掩物,就像朕用言行無狀做遮掩物一樣。”
“從此世人開耳目,始知名將出書生,不隻要守拙,更要進取,唯有如此,儒生才會成名將。”
簡簡單單的幾句詩,就寄托了陛下對自己的厚望,自己又怎可不盡心呢?
這衛尉寺就算是龍潭虎穴,王吉也要留下來,好好地清理幹淨。
……
天子的棋子也開始緩緩地移動了起來,雖然尚未衝過那寂靜的楚河漢界,但是刀已經出鞘,箭已經上弦了,刀光劍影已經初露鋒芒。
而當昌邑舊人們在暗中步步緊逼的時候,天子劉賀走到了自己的戰場——宣室的小朝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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