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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當中,一個時辰就過去了,這第一次授課結束,劉賀受益匪淺,趙充國也收獲頗多。
案上的那幾塊木牘,更是被劉賀寫得滿滿當當的了。
“一個時辰居然過得那麼快,老將軍軍務繁忙,可以先回去了,別忘了下次來給朕授課的日子。”
“老臣不敢忘記,那老臣就告退了。”
在趙充國站了起來,但是因為坐得太久,身體僵直,雙腿酸麻,所以沒有站穩,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摔倒了。
劉賀連忙起身,扶著趙充國站了起來。
“老將軍要保重身體,大漢缺了你,那可不行,下次老將軍再來,朕一定給你準備一個軟一些榻墊,這次是朕疏忽了。”
“多謝陛下的關護。”趙充國誠惶誠恐地說道。
趙充國拜別了天子,帶著滿腹的感慨離開了清涼殿。
不知道為何,今日的太陽與這幾日的一樣毒辣,但是趙充國卻覺得似乎沒有那麼讓人煩躁。
他一邊向尚書署走去,一邊回憶著剛才與天子授課時說起的事情。
走的時候,天子說自己受益匪淺,但趙充國也覺得收獲良多。
天子雖然對“兵事”的細節不甚了解,但是提出的一些見解和看法,卻非同尋常。
更難能可貴的一點是,不管是大將軍,又或者是範明友,他們總是從高處往下看,與普通的兵卒之間,始終隔了一層。
而天子卻不同。似乎能站在兵卒的位置向上看,自然更替能體會到兵卒們的辛苦。
不知道天子在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上,是不是也會有一份天賦呢。
如此一邊想一邊走,趙充國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尚書署外。
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門外踟躕了起來,想著要如何向大將軍傳達天子的想法。
當他抬頭看向那不起眼的尚書署的院門時,突然似乎覺得哪裏有一些不對。
今日入宮,不是要來給陛下授課的嗎?
可好像自己並沒有教給陛下太多的東西,反而是自己居然“接受”了天子的一條軍令。
趙充國覺得有些忐忑,陛下這是在幹預軍政嗎?
但是他轉念一想,陛下參與朝政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而且陛下提出來的建議可是當真的好啊。
趙充國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從今之後,這給陛下授課的事情,一定要當做頭等的大事來辦!
想到此處,他步履穩健地向著尚書署走去。
……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劉賀在清涼殿見到了掌管刑法的廷尉李光、掌管少府的樂成、掌管管家祭祀禮儀的太常……
不管麵對的九卿是誰,劉賀都從公心的角度,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
諸如改善犯人在獄中的生活條件,減少宮中的各項不必要的開支,將盡可能減省一些不必要的禮儀典禮……
這些事情是霍光無暇注意的瑣事,但實際上卻能改變很多人的生活,其實是更為重要的事情。
當然,每次委婉地提出自己的這些建議之後,劉賀總會一臉天真地加上一句:“此事隻是朕私下的想法,與仲父提起的時候,莫說是朕說的,以免仲父多想。”
劉賀的表情總是那麼誠懇,除了趙充國之外,其餘的人不僅沒有太多的疑心,反而還會說天子考慮周全。
……
七月十五日,劉賀終於等來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九卿——大司農。
除了少府和大司農之外,其他的衙署都是花錢的,所以劉賀自然最為上心。
雖然大司農管理的錢進不了少府的口袋,但是卻掌管著勸課農桑、鹽鐵專賣、均輸平準、興修水利等關乎民生的事情。
這可是劉賀最關心的事情。
但是,劉賀對擔任大司農一職的田延年不是很滿意。
因為,這是一個貪官。
而且不隻是是貪官,還是一個鐵杆的霍黨,甚至鐵到臉都不要了!
今天四更一萬字,這是第二更,第三、四更在九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