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
片刻之後,四個人走出了一片狼藉的鬥雞寮:郭開在前,劉賀居中,許廣漢扶著劉病已走在最後。
而在鬥雞寮外麵,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對著四人指指點點,甚至眼神中有些不懷好意。
“看什麼看,再看下去,此間是要死人的。”郭開舉著劍,凶神惡煞地指著這些好事者說道。
早有人偷看到了剛才鬥雞寮裏發生的事情,都知道這個矮子不是一般的人,“轟”地一聲就散去了。
“哼,鼠輩!”
郭開冷哼一聲,帶著身後的三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
……
此時,已經是午後了,太陽已經西斜,幾個人饑腸轆轆,口渴難耐。
劉病已雖然傷得不算重,但是行走也有些不方便,硬要走回尚冠裏去,確實有一些勉強。
許廣漢思索半晌之後,就提議帶幾人帶自己的家裏去住一晚。
劉賀沒有猶豫,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午後的北城郭更為熱鬧,更為嘈雜,人來人往,絲毫沒有因為天氣炎熱而失去活力和生氣。
一路無事,許廣漢終於帶著劉賀等人來到了一條閭巷中,停在了一處兩進兩出的宅院外麵。
劉賀前後看了看,四周都是這種略顯破舊的宅院,想必住在這裏的人,身家和許廣漢無異。
因為走得急,所以劉賀還沒來得及和劉病已說話,但是後者一直在用好奇的眼光大量前麵的劉賀和郭開,身上的傷痛似乎對他已經沒有太大的影響了。
雖然站在宅院外麵,但是許廣漢沒有請幾人進去,似乎有些猶豫。
“許使君,為何不進去?”
“這個……那個……”許廣漢前言不搭後語,非常為難。
“有什麼事情,直說即可,不需拐彎抹角。”
“拙荊脾氣不好,恐怕衝撞了使君。”
劉賀恍然大悟,看來這許廣漢確實懼內。
“不礙事,我對此事不見怪,暫住一晚,已是叨擾,何敢多言?”
“好,那使君隨我進來便是。”
許廣漢說完,立刻就走到門前,推門走了進去,劉病已笑著擠眉弄眼一番,就熟門熟路地跟了進去。
……
許廣漢的宅子是兩進兩出的院落,前院堆放雜物兼養牲畜,中間是正堂,後院則是住家的正房和廂房。
劉賀站在前院裏,向四周看去,院子被收拾得井井有條,馬廄雞舍也格外整齊,所有的物件都擺在應有的位置上……
看來,這家的女主人是一個幹練爽快的人。
“夫人,平君,我回來了!”許廣漢扯著嗓子大聲地朝正堂裏喊了幾聲。
“爹,你怎麼這個時辰就回來了!?”一個清脆涼爽的聲音從堂屋裏傳處,緊接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就跑了出來。
應該就是許平君了吧?
“今日為父有一些公事要來北城郭,所以就早點散職了”
雖然許平君穿著一身半新半舊的衣裳,也沒有施加任何的胭脂,束發的也是一根樸素到極致的銀簪。
但是,仍然讓劉賀眼前一亮,想起了後世的一句詩:“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
再看看那嬉皮笑臉迎過去的劉病已,劉賀不禁感到羨慕。
“此豎子,真是好福氣啊!”
“誒呀,病已哥哥,你怎麼傷成這副模樣了?”許平君轉瞬就扔下了自己的父親,朝著劉病已跑了過來,把一瘸一拐的劉病已扶到廊下。
“不打緊,都是小傷,路上遇到了一夥不講理的歹人……”
許平君半嗔半怒地責備著劉病已,而劉病已則憨厚地笑著答應,絲毫不見剛才在鬥雞寮裏的狠勁兒了。
兩人若無旁人,貼得很近,許平君甚至自然而然地就用巾帕給劉病已擦臉。
雖然大漢時男女大防還不嚴苛,但是仍然有點“驚世駭俗”了。
一邊的許廣漢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想出口訓斥,就被一聲重重的“哼”給打斷了。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不知何時站到了堂前,她剛一出現,許平君一驚,趕忙退後幾步,規規矩矩地站著了。
而許廣漢麵有懼色,劉病已也有一些不自然。
劉賀恍然大悟,這應該就是許廣漢的“悍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