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上廟號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就該太後來幫著善後了。
禹無憂不敢耽誤,立刻就趕往了長樂宮。
去的時候,他特意從北闕出的未央宮。
整個北闕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了,除了還有三五百羽林郎駐守在這裏之外,就隻剩下一些奴仆拿著水桶,在擦洗地上的那些血跡了。
不知道剛剛的一場動蕩,到底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禹無憂遠遠看到了張安世,本想過去問一問情況,但是卻又認出了身邊穿著玄色鎧甲的霍禹。
怕他引起懷疑,於是就沒有過去,騎著馬徑直朝東,趕往長樂宮。
疾馳在東西向的城街上,禹無憂注意到周圍的關防格外地嚴密,巡城的亭卒比原來多了許多,在幾條街道的交彙處,還安排了額外的門亭卒。
而實際上,在禹無憂看不見的地方,情形更加動蕩和複雜。
那些參與了此事的博士官、儒生和販夫走卒,幾乎全部都被抓了起來。
簡單地甄別過身份之後,就全部投入到了與他們身份相符合的監獄裏。
至於僥幸逃脫的人,如果是普通的百姓,自然也就不再追究了。
如果是儒生,家住何處早已經被霍光等人查得一清二楚了。
執金吾先下令緊閉長安各大城門,再按圖索驥,沒有讓一個人逃脫。
在長安城所有暴力機器的動作之下,一場看似聲勢浩大的民亂,僅僅過了半天,就完全被壓製了下來。
……
禹無憂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長樂宮,見到了上官太後,將天子擬定的詔書送到了上官太後的手上。
上官太後細細地讀了下來,心中頓時有一些驚訝。
那天,縣官隻是說了要給孝武皇帝上廟號,上官太後雖然有一些震動,但是卻並不在意。
畢竟,當年孝昭皇帝要做這件事情可是困難重重。
沒想到,這登基了幾個月的天子,竟然真的把這件事情做下來了。
更難能可貴的是,朝堂上的反對,賢良文學的逼迫,甚至是所謂的民心……都沒有讓天子收回詔令。
上官太後不禁換了一種眼光來看待天子。
“此事就這樣定了?”上官太後仍然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前幾日,為孝武皇帝上廟號的詔令已經發到了長安城,過幾日就發往了大漢其他的郡國和屬國。”
把詔書發往各郡國,那就意味著絕無可能再有任何的更改了。
“此事,皇帝做得好,我很欣慰,想必先帝和孝武皇帝也會欣慰的。”上官太後喃喃自語道,似乎有所感歎。
“陛下有一事要向太後告罪。”
“何事?”
“長信少府夏侯勝下詔獄一事。”
上官太後再次打開了詔書,掃了一眼,娓娓說道:“夏侯勝詆毀孝武皇帝,按大漢律令當下詔獄論罪,雖然他是長信少府,但王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皇帝做得沒有錯,無需告罪。”
頓了頓之後,上官太後接著說道:“皇帝想要赦免夏侯勝及其他人,赦免就是了,此舉能體現陛下的仁愛之心。”
“陛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怕大將軍疑心,所以想和太後商量……”禹無憂有些遲疑。
“嗯,禹郎中但說無妨。”
“陛下想讓太後先為長信少府陳情,陛下再順水推舟,下詔令赦免夏侯勝,如此一來,大將軍也就不好再拒絕了。”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母子二人同演一出雙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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