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霍光行霸道,皇帝行王道(求訂(2 / 2)

“諾!”樂成和田延年立刻應下。

樂成自然是劫後餘生,明白對天子的忠誠和大將軍的忠心同樣重要。

而田延年更是生出了一絲改弦更張的想法——大將軍給不了自己的,說不定天子能給呢?

他默不作聲,心中已經有了異樣的想法。

“但是,其餘的事情,縣官如果不知輕重,冒然插手,還是要向老夫稟告,絕不可擅自行事,一麵縣官無知,亂了朝政。”

“諾!”

看到諸公應答,霍光終於是滿意地笑了笑。

自己如此開明,天子定要理解自己的苦心,不要做出有損君臣和諧的事情來。

在這一番洋洋自得之中,霍光卻並沒有看到霍禹那嫉妒的目光。

……

霍光在大將軍府裏敲打自己的親信時,宣室殿的劉賀也等來了自己的援兵。

禹無憂匆匆跑到殿內,給劉賀送來了最新的消息。

“陛下,微臣剛剛收到了口信,戴宗和王傅他們已經進東城郭了。”

“當真?”劉賀驚喜地從榻上站了起來。

“是的,微臣不敢欺瞞。”

“立刻和薛怯說,朕要到灞城門去迎王傅他們。”

“唯!”

禹無憂立刻就去傳令,而劉賀也讓樊克為自己更衣束發。

樊克從未見過天子那麼興奮,因為來回動得太厲害,樊克幾次扯斷了天子的頭發。

但是天子絲毫不在意,仍然喋喋不休地與樊克講述著在昌邑城裏的那些趣事。

尤其是說到自己假扮成農夫去耕地的時候,那些老農還要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自己時,更是笑個不停。

“哈哈,也不知道那些老農知道朕此刻的身份,又會怎樣?”

劉賀一邊說著,一邊也沉浸在了記憶當中,僅僅離開昌邑城四個多月,劉賀卻覺得過去了幾年。

和他想得一樣,他在此時的大漢,是如征蓬和浮萍一般沒有根係的人。

呆得最久的昌邑國,自然也就成了自己的根。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離鄉的遊子,由怎能不思鄉。

“陛下,已經好了。”樊克在劉賀的身後說道。

劉賀對著銅鏡看了一番,非常滿意。

看了好幾年的時間,這副長相也總算是看習慣了——過往的事情正越來越模糊。

想起昌邑國,自然就是思鄉,也就想到了幾日之後,是親人相距的中秋。

劉賀站了起來,想起了一件事情,看向了身後的樊克。

樊克退後兩步,微微躬身,這是奴婢的自覺性,不可以與主上平視——不少放肆的奴仆,僅僅是因為與主上平視,就被活活打死,所以這是必須要學會的。

“樊克,你的老祖母的身體,如今如何了?”

“多謝陛下的掛念,陛下給少府下詔之後,暴室的工作就清閑了許多,飯菜也好了一些,大母的身子骨好了許多。”樊克恭敬地說道。

“如此甚好,朕有一件事情與你商議,你幫朕看看,是否能做?”

樊克以為自己聽錯了,天子居然有事要和自己這個刑餘之人商議,那不是三公九卿應該做的事情嗎?

“陛下……”樊克就要跪下來了。

“站好,你且聽著,不必下拜。”

“諾。”

“暴室之中,有不少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他們年老體衰,朕實在不忍他們在暴室當中受苦,因此朕想免去六十歲以上的宮人的罪責,恢複他們普通百姓的身份,你看這是否可行?”

那就意味著自己的老祖母,可以不用在暴室裏辛苦了!

但是樊克的喜悅隻持續了片刻,就又消失了,反而變成了愁容。

“有何不妥嗎?”劉賀問道。

“陛下願意放還這些有罪的老宮人,自然是一件仁義至極的事情,但是這些老宮人在暴室呆了幾十年,離宮之後,恐怕也無求生的本事……”

樊克沒有說下去,但是劉賀已經聽明白了。

開始想要離開暴室,後來適應暴室,到了最後就離不開暴室了。

這就是規製對人的異化。

也像放生,看似仁慈,實則卻是在殺生。

劉賀沉吟片刻說道:“那朕就在暴室之外再建一織補室,做的工夫要清閑一些,放還的宮人想出宮的就出宮,想留下來的就到織補室去,你看這可還好。”

“陛下仁義,小奴替暴室裏的宮人謝過陛下了。”樊克真心實意地說道,話裏已經帶上了哭腔。

“嗯,你提的意見得很好,走,跟隨朕出宮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