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話……”王獻再也沒有機會把話說完了,甜甜的血沫子從喉嚨裏湧了上來,從他的嘴裏不停地往外冒,讓他後麵的話說得含糊不清,褲襠裏也同時散出了一股臭氣。
片刻之後,軍司馬王獻就帶著一身的酒氣閉上了眼睛,整個長安城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霍山等人厭惡地鬆了手,任憑王獻像一條死狗一樣在地上繼續流血。
“將軍,剛才他似乎有話要說。”一個郎衛試探著說道。
“左不過是求饒之類的話罷了,做了此事,就不可能再活下去了。”霍山意有所指,身後那幾個郎衛雖然是他的親信,但是也都有些噤若寒蟬。
如果是心思更縝密的霍雲來做此事,那麼一定會讓王獻把話說完的,但是霍山是個莽撞人,不會想那麼多的。
事情就是如此詭異,王獻準備了後手,但是卻沒有機會拿出來保命,而那後手又會反噬到霍黨的身上。
霍山踢了踢地上的王獻,四周看了看,撮口吹了一聲哨響。
片刻之後,十幾個郎衛從從不同的暗處聚集了過來。
“有沒有閑雜人等靠近。”
“未曾看到。”眾人齊聲說道。
“小將軍說了,今夜參與此事的弟兄,人人可得十萬錢。”
十萬錢,已經不少了,但是眾人沒有任何的驚喜,因為他們知道,做下這件要族滅的事情,為的根本就不是那區區十萬五銖錢,為的是日後能夠有一個封妻蔭子的大好前程。
“這宅院裏都已經料理妥當了嗎?”霍山問道。
“全部料理妥當了,男女老少一共二十一口,外加四匹馬,兩條犬,兩隻雞和四隻羊,都提前核對過,此刻都在宅院裏。”一個郎衛說道。
“好,將此人也抬進去,偽造成遊俠仇殺的樣子,最後再放一把火,燒個幹淨。”
“諾!”
答完之後,那些郎衛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的屍首抬了起來,朝王獻的府宅跑去,用不了多久,那裏就會起火,等亭卒來滅火的時候,一切就都死無對證了。
霍山看著地上那攤暗紅色的血,輕蔑地吐了一口唾沫。
明日晨間,數不清的車馬會從這裏過去,這攤血跡很快就會被牛馬踩踏得幹幹淨淨,與爛泥融為一體。
天子腳下,一個品秩千石的軍司馬被全家滅門,這自然是一件大案,一定是要上奏天子的。
但是,大將軍既然知道其中的緣由,那麼就會找一個合理的方式,逼迫那京兆尹盡快破案。
到時候,自然有人將提前準備好的潑皮送來,當替罪羊。
反正這幾十年來,讓遊俠背罪的事情沒少發生,完全不用擔心有人懷疑。
隻是想了這片刻功夫,地上那攤鮮紅的血已經變得暗黑了,霍山突然有一些好奇,剛才那王獻到底是想說什麼話。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總之,現在那王獻已經死了,死人想要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同一時間,王獻宅院裏麵就冒出了滾滾的濃煙,幾十個人影從裏麵跑出來,緊接著又朝著不同方向撤退,最終隱藏到了黑暗當中。
霍山也沒有多做停留,最後看了一眼王宅頂上的濃煙,就朝著尚冠裏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在不遠處的未央宮裏安睡的劉賀,可能還不知道,他來到長安之後,那第一滴血終於流了下來,而且還是從霍黨身上流下來的。
霍山等人走後,王獻宅院的火越燒越大,這裏雖然說是戚裏,但王獻的宅院並不是朝堂重臣的所在,所以亭卒來得不算快,當亭卒三五成群聚集起來的時候,這火勢已經完全失去控製了。
此時,又正是天幹物燥的秋季,積攢了一個夏天的水份早已經被秋風吹散,所以火勢還在蔓延。
僅僅一刻鍾,這王獻宅院的火沒有救下來,反而越燒越旺,連帶著把周圍的幾個宅院也燒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戚裏籠罩在一片火光當中,那些被驚醒的權貴們更是驚恐萬分。
火光衝天,煙霧彌漫。
最後,還是連續拆了臨近好幾家認的宅院,才勉強控製住了火勢。
今天有加更,在九點鍾。有讀者老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