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朕想要看看朕的仲父到底在隱藏些什麼!”
“諾!”
戴宗匆匆離開了未央宮,但是他並沒有回昌邑邸去部署繼續追查的事情,而是快馬加鞭,來到了左馮翊的衙署,找到了安樂。
安樂此刻是兩千石的高官,而戴宗的品秩是比千石。
以前在昌邑國的時候,安樂對戴宗就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隻不過礙於昌邑王的麵子,對他有一份尊重。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在正堂裏的處理案牘之事的安樂一聽到門亭卒來通報,就急得連鞋都來不及穿,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門外來迎,因為走得急,經過前院的時候差點還被一頭驢踩到了腳。
“下官給安府君問安,有勞安府君遠迎。”戴宗仍然是非常恭敬地行禮問安。
“誒呀,戴使君多禮了,賢弟和我都是昌邑人,又都曾經是縣官潛邸時的屬官,本就應該同氣連枝,以後再來此處,不必通傳,直接進去即可,愚兄不會怪罪的。”
安樂說話之間,就默默地把稱呼從戴使君改成了賢弟,而自己也成了愚兄。
也不知安樂認下戴宗這個賢弟的時候,有沒有把樂成那個大哥也一起算上。
倘若算上了,那戴宗反倒還替天子立下一個大功了——一下子就為天子拉來了兩個助力。
“賢弟快快與我一同到正堂去,愚兄有許多話要與你敘一敘。”
你哪裏是想和我敘舊,無非是問天子近況罷了——問問天子有沒有提起過你。
戴宗沒有接受這份殷勤,但是也沒有過於冷漠,而是不溫不火地說道:“安府君,我今日還有其他的公事,就不進去了,但是我也帶來了縣官的口諭。”
戴宗故意停了停,才接著說道:“今日,縣官特意讓我來的。”
安樂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頓時就似乎凝固了一般,緊接著就又立刻像是被燙化了一樣,轉變成一種受寵若驚的表情。
“縣官要見我?”安樂咽了咽口水問道。
“是,縣官口諭,讓左馮翊安樂立刻進宮麵聖。”戴宗換了一種非常正式的語氣說道。
“敢問賢弟,縣官召見下官,是為了何事?”
“似乎是為了明光宮突然失火一事,其餘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戴宗沒有在此地多浪費時間,他已經將口諭帶到了,剩下的就是安樂自己的事情了。
於是,找了一個還有公務在身的由頭,戴宗就縱馬離開了。
安樂站在衙署的門口,抬頭看了看頭頂那明晃晃的日頭,覺得格外溫暖,這連續幾日的秋日的蕭瑟,頓時就一掃而空了。
天子真是燭照乾坤啊。
安樂這幾個月過得並不舒暢,這左馮翊確實比昌邑相的地位高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放在這長安城裏實在是不夠看。
他除了在處理儒生鬧事的時候,被大將軍記住了名字之外,其餘一無所獲。
而自己認下的那個兄長——樂成,倒是平步青雲,當上了太常。
幾日之前,安樂去拜訪過樂成。
和兩人在昌邑城那初次見麵的時候不同,太常樂成這次冷漠了許多,連茶都沒有上,就把安樂給打發掉了——甚至還暗示安樂將自己借給他的那處宅院還回來。
這就是人情冷暖。
樂成升官了,下一步就是三公;而安樂則從天子近臣,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左馮翊。
一上一下,高下立判。
這是人之常情。
安樂想要為大將軍效勞,但沒有人引薦;想為天子盡忠,但是連未央宮的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見到天子了。
如今,天子要見自己,這難道不是一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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