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這兩件事情,和當日的那件事情比起來,隻不過是一件小事。”
“從你來大將軍府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和我霍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霍顯說罷,那逼人的眼神向下看去,停留在了案上的一把鐵刀上。
她看了看菜刀,又看了看淳於衍。
在悄無聲息之間,就完成了赤裸裸的威脅。
“夫、夫人,我知道了,此事我知道輕重,絕不會出紕漏的。”
霍顯得到了這句話,那緊繃到極點的精神才似乎稍稍鬆懈,身體也重新坐正。
“兩個月之後,我要看到張家和蔡家,同時出殯!”霍顯冷冷地說道。
“諾!”淳於衍連忙答應了下來。
“你的兩個小孫,現在可在長安?”霍顯問道。
“在、在的,都在長安。”淳於衍有些口吃地說道,眼中更有一絲恐懼。
“除了成君之外,我的幾個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了,禹兒一家現在又別居他處……”
“大將軍府裏難免有一些冷清,你我有著多年的交情,我也不忍讓你們終日骨肉分離……”
“明日,你就把他們接到府中來吧,我會給他們安排一處宅院居住,再找幾個奴婢服侍他們。”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可以找幾個有名的儒生來帶他們讀書,將來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霍顯的這番話說得非常慢,一字一句都讓淳於衍聽得明明白白。
光從言語的表麵上來看,真是像極了一個長輩對旁係子侄輩的嗬護與關愛,而霍顯臉上此刻也沒有半分凶相。
但是,坐在霍顯對麵的淳於衍卻是汗如雨下,那鬢角的發絲淩亂地粘在額頭上,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兔子。
淳於衍深知霍顯的為人,這是一個膽大妄為、凶惡毒辣的女人。
放眼大漢天下,恐怕沒有什麼事情是她不敢做的了。
淳於衍很想要拒絕,但是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
就像霍顯說的那樣,從自己走進大將軍府,決定借助霍光的實力讓她的夫君往上爬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永遠失去拒絕的機會。
就像此時此刻,自己一旦拒絕,那長安城的護城河裏,三五日之內就會增加十幾具無名的屍體。
而京兆尹的手上也會多上一宗永遠破不了的懸案。
淳於衍咬了咬牙,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順從地說道:“夫人有心了,隻要夫人不嫌他們吵鬧,明日我就去把他們接過來。”
霍顯看不出喜怒地點了點頭。
“記住,兩個月之內,定要讓那張安君和蔡文嫣成為塚中之人,為成君掃平入宮的道路。”
“諾。”
做下了決定,霍顯和淳於衍都終於都鬆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等她們喘勻這口氣,屋外就突然傳來了一聲陶罐破碎的聲音。
“有人!”霍顯一驚,連忙起身,立刻就推門而出。
但是,除了簷下那個破碎的陶罐之外,卻看不到任何一個人的蹤影。
此時,淳於衍也追了出來,看到沒有人在,稍稍放心。
“夫人下過命令,此院落不讓旁人隨意進來,府中無人敢忤逆夫人的意思,也許是野貓碰掉的吧。”淳於衍說道。
霍顯看著地上破碎的陶罐,未發一言。
淳於衍倒不是奉承,霍顯的說一不二,無人敢違背。
可惡的畜牲竟然也來添亂,非得全部捉住,一隻一隻全部都將皮剝了去,然後再扔到房頂上曬成貓幹!
“記住剛才與你說的話,兩個月,不能再等!”
“諾。”
霍顯拂袖,揚長而去。
一臉擔憂的淳於衍在風中站了一會兒,連忙一頭鑽進了屋子裏,繼續精研自己的那些毒物去了。
兩個月,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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