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賀說這番話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劉賀一時就有一些頭疼了,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
總之,今夜還不是時候,至少也要等到明日。
“清君側,誅蔡義。”劉賀平靜地說道,“他們將蔡卿比作了孝景皇帝時的晁錯,蔡卿作何感想?”
“朕希望諸卿記住一件事情,你們手持的是朕下發的親筆詔令,又有璽印加持,名正言順,所以要拿出一股誌氣來。”
和剛才相比,總算是又多了一絲血色:他們已經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漸漸地回過神來了。
“嗯,朕還想起來了,這晁錯也當過禦史大夫,這和蔡卿倒是又有了幾分相似之處……”
“龔遂率一百昌邑郎去椒房殿,護皇後安危!”
七國之亂之初,孝景皇帝為了安撫未作亂的諸侯王,就聽從了袁盎的建議,下令將晁錯腰斬。
“陛下放心,微臣了然於胸。”魏相竟然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似乎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他們與霍光有私仇不假,但焉知他們與其他人沒有私仇呢?
要防止在場的所有人濫舉屠刀——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並沒有和霍光牽扯上關係。
他們看到大開的殿門,又看到亮堂堂的宮燈,明白了許多。
除了劉賀自己的身邊要留下能信任的人馬之外,其餘兩處也是關口,所以自然也要派最信任的人和兵去看護。
你想做什麼,朕都能看穿。
要不是還有諸多的同僚後輩在場,蔡義定然會跪在天子麵前,將後半句話說完:“老臣為大漢立過功,陛下不能殺老臣啊!”
最終,七國之亂雖然得以平定,但是晁錯的這條性命是怎麼都回不來了。
“少府丙吉、門下寺長史韋玄成,你二人就去尚書署坐鎮,沒有朕的親筆詔令,任何人不得調用玉璽和符節。”
必須要等霍光露出更多的尾巴,才能將其一網打盡。
劉賀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再次掃過群臣那被燈光照得有些發白的臉。
如此分配下來,就隻剩下執金吾蘇昌還沒有“接班之人”了。
“魏相,你後來所提到的這些人,似乎並不著急在今夜就處置吧?”
劉賀用一種帶著警示和提醒意味的目光看向了魏相。
“昌邑中郎將龔遂,門下寺行人令戴宗,門下寺備谘令禹無憂”
並不是劉賀疏忽了此事,執金吾手中掌管這兩千多的巡城亭卒,至關重要,劉賀心中有一個絕佳的人選去處置。
劉病已、郭開、蘇武、傅介子、張安世、丙吉、龔遂、王式、孟家人、許家人、上官太後、禹無憂、霍成君……
在劈啪作響的燈火聲中,這些朝臣默默地進來、然後行禮,最後按照約定俗成的次序坐好……
“張安世,這未央宮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今夜的事情,關乎大漢的存亡,朕希望諸卿一切從公心出發,切莫因為心急而意亂,犯了大錯。”
但是在來的路上,他們相互交換著消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諾!”群臣應答。
可是,還沒等劉賀下發詔令,這魏相又一連說了幾個人的名字。
一眾朝臣雖然對此事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從天子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仍然感到無比震驚和慌亂。
“禹無憂率一百昌邑郎去長信殿,護太後安危!”
“戴宗率一百昌邑郎留在溫室殿,隨侍朕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