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未央衛尉王吉,持有天子給中壘校尉範緩、護君使者霍封及眾軍侯屯長的詔令,請立刻通傳他們來此接詔!”
王吉的聲音非常洪亮,在這安靜的夜幕下更顯突出,營壘上的兵卒都聽得清清楚楚。
營壘上的兵卒們向不遠處的天子車仗看了看,雖然他們看不清車仗上的徽記,但也認出了營下騎士身上昌邑郎的戳記。
“王府君稍等片刻,我等這就去通傳!”
“速去速回!”
營壘上一時就安靜了下來,上麵的兵卒警惕地看著下麵的昌邑郎,下麵的昌邑郎也都緊緊地握著韁繩。
南軍和北軍都是天子麾下的禁軍,但是職責有別,平時更是沒有什麼交集,還有一分相互掣肘監視的意味在。
平日裏雙方的兵卒們難免在長安城裏發生私鬥,雙方的領兵將領也有意不去阻止,所以此刻才會劍拔弩張。
王吉看著那營門,並無退縮恐懼之意,但也做好了隨時後撤的準備:不是貪生怕死,而是身後的天子還需要他的護衛。
約莫等了半刻鍾,這北軍大營的營門終於打開了。
先是出來了整整兩隊的材官,而後就是幾十個軍校縱馬而來。
為首的兩人正是中壘校尉範緩和護君使者霍封,至於身後的軍校應該就是中壘校尉所部的軍侯屯長了。
範緩和霍封來到了王吉的身前,他們的品秩比後者低,但是卻沒有下馬,隻是不情願地在馬上行了一個軍禮。
“王府君,深夜前來,有何事情?”
範緩是範明友的從弟,二人的相貌有些許相似之處,也生得一雙陰鷙的三角眼。
他說話的時候,不僅對王吉沒有絲毫敬意,反而一直手不離刀。
站在一邊的護君使者霍封則是霍雲霍山的從弟,身材魁梧,更是手持著一把大黃弓,似乎隨時都要彎弓射箭。
這兩個人是範霍兩家的子侄,一看就不好對付。
相聚相逢勇者勝,王吉要先聲奪人!
“你居然問本官有何事情?難道剛才那營壘上的兵卒未與你說清楚嗎?”
“如果那人未與你說有天子詔令到,那麼就是要陷你於不義,應該立刻以軍法從事……”
“如果他與你說了天子有詔令到,你卻像現在這樣倨傲,那就是你犯了欺君的死罪!”
王吉是一副儒生文質彬彬的模樣,但是卻說出了這殺氣騰騰的話,讓範緩與一眾軍侯始料未及。
而且這股子狠勁兒也確實起了作用,範緩等人雖然仍然沒有下馬,但是麵上的態度卻都有些遲疑。
“王府君言重了,等本將回營之後,立刻就派人查問此事,定不會放過那知情不報的兵卒!”範緩有些討好地說道。
“既然如此,範將軍現在總應該知道有天子詔令到了吧,那為何還不下馬接詔?”王吉說罷,將天子詔令亮了出來。
範緩很是頭痛,他聽過王吉的名字,卻隻當對方是一個儒生,因機緣巧合才攀上了天子,當上這位高權重的未央衛尉。
他哪裏想得到對方竟然如此強硬。
王吉說的這兩句話再加上亮出來的那天子詔令,讓範緩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有所表示。
範緩和霍封兩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又看了看停在一裏之外的那數百人,不得不先服軟。
他們二人收起了兵刃,心不甘情不願地從馬上下來了,在王吉的麵前拜了下來。
身後的君侯和屯長也都翻身下馬,跟著在王吉的麵前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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