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賀的話,讓在場所有人不寒而栗,尤其是膽小的許廣漢更是兩股戰戰,幾欲逃走。
而剛才想要親手斬殺淳於衍的黃霸,顯然被天子的戾氣震懾住了,他沒想到天子比他更毒辣。
“這……”黃霸有些猶豫。
“去!”劉賀厲聲催促道。
在黃霸的腳準備跨過正堂的那道門檻時,淳於衍忽然瘋了似地磕頭喊了起來:“陛下,陛下,我、我願意招供!”
這就是暴力和恐懼的作用,淳於衍光是在腦海裏簡單想象一下,親人的身體被一點點割得七零八落,就足以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了。
舐犢之情,最為無私。
劉賀不想用孩童的性命來威脅淳於衍,但可悲的是這樣的方法總能屢屢奏效。
“立刻說出實情,朕也許可以網開一麵!”劉賀說道。
“謝陛下……”淳於衍一陣驚恐的抽搐之後,許久才安定下來,緩緩地將自己所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從去年年底開始一直到今日,淳於衍是事無巨細地將自己經曆的事情說了出來。
給孝昭皇帝下毒的過程,乏善可陳,簡單到了極點,沒有任何驚險意外的地方。
原因非常簡單,當時擔任未央衛尉的人正是範明友,霍顯及淳於衍想要派人進宮,簡直是易如反掌。
莫說是下毒,就是直接派人進宮刺殺孝昭皇帝,也不是一件難事。
“罪婦弑君,給婕妤下毒,罪大惡極,幕後主使,皆為霍顯。”整整一個時辰後,淳於衍說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至此,不管霍顯認不認罪,都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劉賀拿她還有其他的用處。
劉賀回頭看向了樊克,後者的案前已經疊起了一摞的宣紙——這都是弑君案的爰書和淳於衍的口供。
“黃霸。”
“微臣在!”黃霸連忙站起來說道。
“淳於衍出首有功,日後其族按謀逆罪論處,族滅,十四歲以下孩童,收為官奴隸!”
“唯!”最終的判刑應該由廷尉上奏,但天子的意見更重要,黃霸連忙將這句話記了下來。
聽到這判罰,淳於衍沒有再哭鬧,而是默默地朝天子行了一個禮,不隻是敬畏,更是感激。
“押下去!”
“唯!”
沒有犯人,暴室獄這狹小的正堂突然顯得有一些空曠。
剛才並沒有對淳於衍動刑,但劉賀總覺得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說的話太血腥了。
如果淳於衍再嘴硬一些,等黃霸將淳於衍的親眷帶來堂前,一個個地割成碎肉,劉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住。
到時候,說不定劉賀是第一個瘋掉的人呢。
“陛下,陛下!”黃霸在一邊連著喊了喊幾聲,才讓劉賀回過神來。
“何事?”劉賀問道。
“陛下,午時已經過了。”
午時是劉賀和丙吉約定好的時間,此刻霍禹應該已經回到大將軍府了,其餘的事情應該也都布置好了。
整個大將軍,乃至整個長安城,從此刻開始時,變得內鬆外緊起來。
是時候審問霍顯了。
“黃卿,收拾一下心情,朕要與你演戲了。”
“下官準備好了。”
“將霍顯帶上來吧。”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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