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話】這一情節會分上下,所以本章沒有出現劉病已,下一章才會出現,題目容易誤導大家。
但卻不是關於科舉製的,而是關於石渠閣辯經的。
詔令寫得洋洋灑灑,有千餘字之多。
一多半是在稱頌天“天子邀請大儒齊聚長安,乃天下更古未有的聖舉”,而另一小半則是辯經的流程。
但是,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附在詔令後的石渠閣辯經儒生團的名錄。
在高卒的賣力宣揚和人們的口耳相傳中,這名錄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這石渠閣儒生團一共有十九人,都是極有名望的儒生,有長有幼,蔚為大觀。
雖然並沒有將所有的大儒都納入其中,但也已經可以代表當下的儒林氣象了。
請他們到石渠閣辯經,得出來的最終結果,天下臣民也好,天下儒生也好,無人敢不服。
排在名錄第一部份的是孔霸、韋賢、王式、後蒼、夏侯勝這五人,他們是當世大儒。
排在名錄第二部分的是田王孫、薛廣德、嚴彭祖、蔡千秋、蕭望之等八人,他們儒林的壯年一代。
排在名錄第三部分的是韋玄成、劉安民、施讎、孟喜、梁丘賀這五人,他們代表著儒林的新生代。
最讓百姓和儒生感到驚訝的是,這名錄的末尾還寫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劉賀。
匆匆一看過去,人們還以為這又是哪一個嶄露頭角的年輕儒生。
但是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了,這哪是什麼儒生?明明就是當今天子的名諱啊。
登基之初,天子就下詔允許百姓不避“賀”字的諱,久而久之,人們反而忘掉了天子的本名。
天子是天下之主,又是推動石渠閣辯經之人,更聽說在儒學上的造詣也不淺,位列名錄也很正常。
讓人們驚訝的是,天子用的是本名,而且還甘願將自己的名字放在最後。
這意圖就再明顯不過了:天子要以普通儒生的身份參與石渠閣辯經一事。
這已經超出了禮賢下士的範疇,更表明天子要讓今次石渠閣辯經的結果讓天下信服。
畢竟,按照當前尊卑有序的社會規則,天子就應該位列在所有人前麵。
除了這名錄之外,引人注目的自然還有辯經、比經的過程和規則。
過程但是平平無奇,但是那投票法卻讓人耳目一新,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從官員到百姓,從儒生到白丁,幾乎人人都覺得此法甚是玄妙。
天下有皇帝做主,衙署有長官做主,一家由家主做主……隻要是有人做主,那就不會出亂子。
但是,卻還有許多事情是不能由一人來定奪的。
比如說閭巷中的一棵棗樹該不該砍掉,比如說一個無夫的孽子可不可進族譜,再比如說糧肆行會對米粟的定價……
裁定這些事情看起來能得利,但是也有可能無利可圖,甚至惹來災禍。
縱使裏長、族長、會首能一人拿主意,但總也名不正言順,容易遭到非議。
現在有了這投票法,那就可以由眾人拿主意,眾人擔風險,當然好用得很。
大漢的百姓其實都聰明過人,看到好用的東西,會毫不猶豫地拿來試一試。
於是,在這種種因素的疊加之下,石渠閣的名望飛快地猛漲。
幾個月之前,石渠閣成為內閣署理政務的所在,那個時候都還沒有太多的人關注這冷僻的石渠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