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戰,手刃的胡人蠻族不知道多少。
殺過安息騎兵,宰過羅馬步兵,滅過蠻族雜胡……點兵台下的烏合之眾當然不在話下。
而這些烏合之眾也認出韓柳二人以及他們身後的昌邑郎,瞬間就徹底失去了頑抗之意。
烏合之眾們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但是,今日這圈套就是為他們設下的,劉病已又怎麼可能讓他們有路可逃呢?
這五百騎兵轉眼之間就衝進了校閱場,聲勢浩大地殺入了那些烏合之眾當中。
頓時,喊殺聲、慘叫聲、骨折聲、砍肉聲、噴血聲……
所有這些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形成一曲黃泉雅樂,回蕩在校閱場中。
在衝起了速度的騎兵麵前,沒有聚成密集陣型的步兵毫無還手之力。
更別說前者殺氣騰騰,後者無心反抗。
一場單方麵的屠殺在校閱場中飛快地上演著。
昌邑郎們在烏合之眾裏縱馬踩踏,揮刀砍殺,絲毫沒有手軟,血腥之氣直衝雲霄。
骨肉內髒、腦花骨髓、血汗涕泗……流了一地。
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校閱場中的那些“旁觀者”不寒而栗。
他們甚至不敢出逃,隻是抱頭擠到校閱場邊緣,生怕會殃及池魚。
昌邑郎訓練有素,他們知道要殺的是何人,精準地砍殺著每個目標。
短短一刻鍾,昌邑郎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聚集在高台下的烏合之眾斬殺殆盡了。
昌邑郎們下手極狠,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能當人證的人多的是,不用現在就備下。
當點兵台下最後一個“烏合之眾”和“張家門口”倒下後,校閱場中終於又安靜了。
而那幾百名昌邑郎的鎧甲也早已經被血染紅了,玄甲被襯得散發出一種怪異的紅光。
此時恰好是午正時分,正是太陽升得最高的時候。
在西域清冷的陽光之下,那紅光更顯得攝人心魄。
這場殺戮停止了,觀看殺戮的人也終於敢喘氣了。
濃重的血腥氣直衝肺腑,許多人忽然就彎腰吐了起來。
今日的這一刻鍾,會成為在場所有人的夢魘,此生永遠不會忘記。
而且又何止是此生,他們會將此間發生的事情傳播出去,告知自己的妻兒老小和左右鄰裏……
這裏淌出來的血將會給韓德、柳相和劉病已等人再添上一筆殺氣。
當然,人們會在這幾人的身後,看到另一個更高大的人影——當今天子,一切都是天子策劃的!
劉病已皺著眉頭,與點兵台下收刀回鞘的韓德及柳相點頭致意,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是落地了。
原來,當張安世和張彭祖陰謀布局的時候,天子也在大漢帝國這棋局上不斷落子。
這就是內閣製和丞相製(中朝製)不同的地方。
以前天子下詔,要通過尚書署和丞相府:詔令尚未到達目的地,恐怕已經走漏了。
但內閣製就不同了,內閣說到底隻是為天子提供意見的“尚書”。
天子讓他們處置的朝政他們才能處置,天子不讓他們處置的朝政可以完全繞過他們。
當張安世布局時,未央宮的天子也在布局。
後者通過獨立的亭置係統,分別給韓德、柳相和劉病已下達了密詔,布置著這一切。
張安世以為自己在暗處,實際上他是在明處。
韓德和柳相得到的命令是領兵馳援西域都護,劉病已的任務則是嚴防西域都護有亂。
張彭祖驟然發難,搶占了先機,激怒了劉柘,讓中間出了不少的波折。
但劉病已、劉德和柳相等人都執行了詔令,提前相互聯絡,最終聯手平定了西域的局麵。
這一刻鍾裏,張彭祖在西域都護府埋下的親信被盡數誅殺,再也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了。
整個大漢形成了關門打狗之勢,長安城裏的張安世他們沒有逃脫的路了。
劉病已抬起頭,看向了那些驚恐地躲在遠處的屬官軍校,眼神平靜許多。
“列隊!整軍!”
劉病已喊完,身後的戰鼓響了起來,校閱場的屬官軍校們重新集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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