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踹門嗎?”
徐枳短暫的停頓,道,“是您在按門鈴?密碼200701……房門也是這個密碼。”
很快徐枳就聽到了輸密碼的聲音,她想坐起來保持最後的體麵,疼的實在沒有力氣。
齊扉怎麽會過來?這位上門催稿了?
高大的身影進了門,齊扉穿白襯衣黑色長褲,一身濕踩著雨水大步而來。徐枳的視線有些模糊,說道,“齊先生——”
齊扉打橫抱起了濕淋淋的徐枳,說道,“身份證在什麽地方?”
“門口背包。”徐枳第一次被人打橫抱,驚的疼都緩解了幾分,“您……我能自己走。”
齊扉抱著徐枳路過門口勾起徐枳的背包大步走出了門,徐枳還想說話,雨水就拍到了臉上,密不透風的雨讓她睜不開眼,也張不開嘴。
大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跑車,車門大開,車燈亮著照出很遠。
雷聲在頭頂轟鳴,一道閃電劈過天空,照亮了遙遠處山脊線。高大的樹木在暴風中搖曳,似乎要被拔地而起。
徐枳被塞進了跑車的副駕駛,齊扉俊美的臉在她的頭頂一閃而過,他的鼻梁很高,薄唇弧度恰好。他把背包塞到了徐枳的懷裏,他身上潮濕指尖微涼,碰觸到徐枳的肌膚,一觸即離。他離開了車廂,車門被關上。
徐枳家的大門被風刮的哐當一聲鎖上,他冒著雨繞到駕駛座坐了進去。徐枳拉上安全帶,拚命舒展身體不讓自己疼的蜷縮起來,“謝謝。”
“闌尾炎可能要做手術,盡快聯係你的家人。”齊扉語調平淡,被雨淋過的臉冷刻帶著一些寒。他有一雙彈鋼琴的手,膚色偏白,手指骨關節清晰,手背上筋骨因為他握方向盤,微微攏現,隱隱可見青色血管。
他踩著油門一拉方向盤,車子迅速倒了出去。
“沒有家人能做手術嗎?”徐枳緩緩的呼吸,咬牙忍疼,“我媽在美國,我沒有爸爸。”
齊扉看了她一眼,徐枳烏黑長發濕透,貼在她蒼白的臉上,她整個人都濕淋淋的,脆弱的像是長在清澈湖麵上的細碎小花,單薄透明似乎一觸即碎。
“男朋友呢?”
“死了。”徐枳揚了下蒼白的唇角,手抵著疼的地方,笑的很難看,“還能就醫嗎?”
車子飛馳在暴雨中,烏雲沉沉的壓在頭頂,翻湧的像是蓄勢待發的巨獸。又一道閃電劃過城市的上方,炸開在黑暗中。
齊扉在紅燈前踩下刹車,擋風玻璃上全是雨,車燈所到之處,雨線密集,地麵陷在水霧當中,他轉身從後麵取了一條毯子兜頭蓋住了徐枳,“坐不住就別坐了,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