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濃重,城市陷入黑暗,雨幕下的路燈連成了一片灰黃,延伸到了遙遠處城市的邊際線。

徐枳的手機響了起來,陌生號碼,來電顯示橘洲。

這個時間點,誰會打電話?徐枳遲疑片刻,按下了掛斷。不到一分鍾,對方又打了一遍,徐枳怕是節目組找她或者合作方。她今晚直播唱歌,又發了聲明。

徐枳接通了電話。

“徐枳,你發的那個聲明什麽意思?”路明的聲音衝了過來,呼吸很重。

徐枳擰眉,拿下手機就要掛斷。

“你掛斷電話,你會後悔。徐枳,我知道你想紅,你想回到舞台唱歌,你不想被斷送前程吧?”

徐枳重新把手機拿起來,打開了錄音功能。

“你是誰?”

“你問我是誰?”路明脾氣上來,又立刻壓了下去,“我是路明,你的男朋友。”他斂了脾氣,這麽多天,他再一次真切的聽到徐枳的聲音,聽到她的存在,不能凶了,她會走,永遠的離開他的世界。

“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你什麽時候成了我的男朋友?”徐枳忍著厭惡麵無表情跟他聊天,她一直不屑於搞這些事,可他們一而再的騷擾她,讓她難受,總要結束,一次性結束,“餘木是誰?”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我跟你道歉,你能回頭嗎?那些都是氣頭上的話。你想紅,我可以捧你,隻要你不過分。”路明開口,聲音低沉,壓抑著情緒,他以為徐枳要回頭了,徐枳突然回頭跟他好聲好氣的說話,這讓他意外,覺得看到了希望,“徐枳,我們見麵談談行嗎?我在你住的酒店樓下。”

“秦蓁——”徐枳垂下眼,“怎麽回事?”

“假的,我沒有跟她在一起。”路明態度強硬了一半,又緩和下來,“我不——追究你跟齊扉的曖昧,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哪怕你真的跟他做過什麽,我……可以不在乎。”

徐枳保存錄音,說道,“剛才的話我錄音了,我會發給媒體。我之所以跟你說話,是為了洗清我自己,我要保護自己。我對你沒有一丁點感情,我們早就結束了。我六月二十三號去割了闌尾,你可能也不會注意到,我以前經常肚子疼,我不知道為什麽疼,疼了很多年,沒人提醒,我沒有生活常識也不知道去醫院看。醫生說闌尾在我的身體裏早就出問題了,反反覆複的發炎,隻是我沒有發現。那天我差點死了,我才知道闌尾也會死人,它已經爛了那麽久。你逼我去明日傳媒解約,那是我手術結束的第三天。路明,你於我來說,最多就是那段割掉的闌尾。它割掉了,在垃圾桶裏,你也在垃圾桶裏。沒什麽好說的,你想做什麽就做吧,這是我最後一次接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