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女人沒有強行要看,但也沒有走,又看了眼徐枳的本子,說道,“今年多大?”

“徐枳,雙人徐,南橘北枳的枳,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徐枳的字寫得草了起來,想盡快寫完進去。

女人雙手插兜,仍在看徐枳手裏的歌詞,徐枳寫的非常狂草,可隱約能看清上麵的字,說道,“北枳,怎麽會取這樣的名字?這個名字不太好,北方的枳子是苦的。”

“枳子生命力旺盛,在什麽地方都能活。”徐枳抬頭看向女人,唇角上揚,笑道,“苦了好,苦了沒人摘,可以一直掛在樹上。活著,不好嗎?”

徐枳穿著很簡單的白T牛仔褲,彎著腰在行李箱上寫東西,很瘦,肩胛骨在衣服下清晰。黑色發絲貼著皙白的肌膚,她的眼神單純靈動,像是最清澈的湖水,停在雪山之巔,無人之境。

她的腕骨纖細,握著黑色鋼筆的手煞是好看,應該是常年玩樂器,指腹並沒有手背那麽細膩,手指修長骨關節的力量感很足。

“挺好。”女人停頓片刻,抬手一推鼻梁上的眼鏡,道,“慢慢寫吧,再見。”

“再見。”徐枳猜測著她的身份,腦子裏把人名過了一遍也沒能對上號的人,若有所思,收回視線繼續謄寫。

“餘——徐枳,你在這裏幹什麽?你大清早蹲在馬路上寫歌?”身後又一道聲音,伴隨著行李箱滾輪摩擦地麵的聲響。

徐枳轉頭看去。

夏天樂隊三人組拖著行李箱往這邊走,打招呼的自然是席宇。

齊禮背著吉他麵無表情的戴著墨鏡酷的六親不認,焦棠和席宇各自背著樂器,焦棠戴著耳機嚼著口香糖,壓根都沒往徐枳身上看。

齊禮隻背了一個吉他,徐枳寫完最後一行字收起筆把手機關機交給工作人員去拖自己的行李箱,又往齊禮背上看。

他難道不用吉他嗎?

“看什麽?沒見過帥哥?”齊禮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鏡,嗤了一聲,下頜上揚,高高在上目光睥睨。

“吉他給我吧。”徐枳把鋼筆卡到了本子上,裝進背包,伸手到齊禮麵前。

齊禮摘下墨鏡掀起眼皮上下打量徐枳,又轉頭看遠處的屋頂和被風吹的湧動的樹頂,看了一圈落到徐枳身上,擰了眉毛,“你要在這裏寫歌?用我的吉他?”

“我不在這裏寫歌,可是我要吉他,你不是把吉他賣給我了嗎?我們微信上說好的。”徐枳把手臂伸進雙肩包的背帶裏,打算把包背回去,說道,“你不會忘記了吧?”

“誰他媽賣你吉他?小爺是缺錢的人嗎?我賣吉他?你做什麽夢呢?徐枳,你發燒了嗎?我還賣身呢!我賣吉他!當我什麽人!”

“耳釘不能戴,自己收起來,從現在開始錄製,除了睡覺上洗手間,其他的都會被錄進去,已經錄了,不要說髒話。”工作人言及時提醒,說道,“所有電子產品上交,隻有樂器可以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