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聚著四十個懷揣音樂夢想的年輕人,每個人都野心勃勃,期待著未來的大舞台,期待著成為世界的焦點。

徐枳順著步梯走到五樓,五樓很靜,長長的走廊兩邊有房間。第二間上麵就寫著鋼琴室,徐枳推開了房門。

房門沒有鎖,比想象中更沉重,可能做了隔音處理。

房門緩緩的推開。

激烈的命運交響曲衝入了耳膜,疾風驟雨一般。巨大空曠的房間沒有開燈,落地窗前放著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穿著黑色襯衣的高挑男人逆著光坐在鋼琴前。他俊美的臉隱在陰影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窗外的燈光映在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很長,在黑白琴鍵上跳躍,帶起了一串激烈的音符。他垂著眼,沉浸在暴風雨中。

他身後是遠離城市的夜空,天上是一望無際的蒼穹,還沒來得及被黑暗吞噬,隱隱泛著青藍。

齊扉彈鋼琴讓人震撼,他的技巧熟練度都在徐枳的水平之上,風格大開大合。

齊扉的粉絲曾經這麽評價齊扉,說隻要他坐到鋼琴前,這個世界就是他的。

徐枳對這句話產生質疑,覺得誇張,現在不質疑了。

這居然是寫實。

齊扉現場太好看了,這是他創造的世界,這裏由他搭建,由他掌控。喜怒哀樂,全由他說了算。

徐枳不由自主邁入了琴室,沉重的大門在身後合上,發出很輕的聲響。

鋼琴戛然而止。

徐枳停在原地,後知後覺,好像打擾到了他。這個時間點他怎麽一個人在彈琴?還彈命運交響曲。

“打擾到你了嗎?”徐枳握住手稿本,靠在門邊的櫃子上。齊扉鋼琴帶來的震顫似乎還殘留在空氣中,微微的震蕩。

房間裏昏暗,窗外的光微弱。齊扉的五官逆在黑暗裏,更加的深邃冷刻。

齊扉抬眼看了過來,光線太暗,徐枳已經看不清他眼底的清晰了,隻能看到他的大概輪廓,他從肩膀到手臂到指尖,線條流暢優美。

“要用鋼琴?”齊扉重新把手落到鋼琴上,他的手指很長,隔著很遠按著琴鍵,手背筋骨分明,緩慢隨意的彈著一個陌生曲調,聽上去心情不錯。

房間裏那些張狂和壓迫感少了一些。

徐枳說,“您用的話,我就不用了。”

琴鍵回彈發出聲響,齊扉的手指離開了琴鍵,起身整了下襯衣抬腿往這邊大步走來。他高的很有存在感,身高腿長氣質凜然,步伐沉穩一直走到徐枳麵前。他忽的傾身過來,徐枳瞬間站直,脊背貼著門板,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慫什麽?沒必要。

齊扉肯定不是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