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迷留戀人間,我為她而狂野。”齊扉忽然接了下一句,他抽完煙的嗓子和平時不太一樣,那種顆粒感更重,他的聲音不高在寂靜的風裏唱的平靜好聽。
他的嗓音唱這首歌絕了。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徐枳揚起頭迎著風接了下一句,音樂是很自由的東西,沒有那麽多束縛,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他們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可以隨時隨地的唱。
她唱完沒有聽到動靜,回頭對上齊扉漆黑的眼。他有著冷峻的長眉,高挺陡直的鼻梁映著月光,唇抿著。
“看什麽?”
樓下已經唱到了,‘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我將熄滅永不再回來’。
“月亮會掛在天上,長長久久的耀眼。”齊扉收回視線彎腰拎起地上的煙盒,轉身邁開筆直的長腿大步往回走,“別在這裏待太久,差不多就回去睡吧,晚安。”
他走到出口,停住腳步回頭,“明天早上五點半,不要求一個小時,半個小時。跟我跑步,我教你呼吸。”
他拉開門走進了樓梯間,房門重新關上。
徐枳靠在齊扉的襯衣上,唇角不由的揚起。教她呼吸,帶她跑步,給她衣服。
樓下的合唱聲音漸漸小了,偶爾一嗓子高音,唱的歌七零八碎,各方人馬都在炫技。畢竟這種機會不多,徐枳聽到了一聲海豚音,斂起了笑。
她已經飆不上去海豚音了。
徐枳等到所有人回到房間,整棟樓再沒有其他的聲音,才從天台下去,抱著齊扉的衣服回到房間。她已經攢了兩件齊扉的襯衣,得找個機會還回去。
還之前至少要洗幹淨,可這裏每天早上節目組都會到房間拍攝。洗完也沒法晾,到處都是鏡頭,當著鏡頭的麵洗和還都不行。徐枳把兩件襯衣塞到了行李箱下麵的單獨夾層裏,洗完澡躺到床上,徐枳後知後覺的想到一件事。
齊扉那句月亮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說那句?
他是覺得歌詞裏的煙花不吉利嗎?
不會吧?他在意那句隨意哼唱的歌詞?
不過齊扉那種穿襯衣裏麵都要穿T恤打底的保守人士,性格裏有一小部分的古板也很合理。
徐枳定了鬧鍾,五點半跟齊扉起床跑步。
教她呼吸,這話聽起來像是教她重新做人。
意外的,徐枳一個人入睡的時候沒有失眠,她挨到枕頭很快就睡著了,沒有聽音樂沒有吃安眠藥。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好像是夏天,村口的公園。一群小孩不知道從哪裏撿到了一條蛇拎著來嚇她,她慌不擇路闖入了一棟院子,撞進純白色的襯衣裏,她被一雙有力的手臂護在懷裏。
轟隆隆的雷聲由遠至近徐枳猛然清醒,震耳欲聾的鬧鈴在房間裏響了起來。徐枳睜開眼,鼻尖碰到襯衣微涼的觸感似乎還在,清晰的仿佛發生在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