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在齊扉看不到的地方,動了下鼻尖,目光落到了鏡頭裏的齊扉身上。他不排斥鏡頭,對鏡頭也沒有過多的感覺,似乎隻是朋友連麥閑聊。他認真的看文件,文件封片上隻有日期,估計公司內部文件什麽。他看的很專注,偶爾抬一下眼看電腦屏幕,薄鏡片在燈光下一閃而過,帶起清冷流光。
齊扉挺性感的。
“如果你覺得打擾,隨時可以關視頻。”徐枳緩慢的彈著節奏,收回視線,“我沒有關係。”
“好。”齊扉倒是沒有再客氣,讓人更自在。
徐枳果然是用鋼琴更有感覺,鋼琴音域更寬,表達的聲音也更細膩。她活了二十三年,在鋼琴前坐了快二十年,不是白坐的。
齊扉在電話那頭很安靜,他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這種連麥有點奇怪,但又意外的安全。
徐枳彈奏著主歌旋律,漸漸順了下去,剛才那點尷尬不適也就消失了,在音樂裏她更遊刃有餘。
“徐枳,你停一下。”齊扉忽然開口打斷了徐枳的琴聲,說道,“你的主歌部分可以試試加高音。”
“為什麽?加哪裏?”徐枳不喜歡被人打斷,但她還是停下了手裏的琴鍵。
“主歌部分的重點音不夠清晰,第三個音試試,你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徐枳提高了一個音階,果然整段風格變了,質感一下子就出來了,整段豁然開朗。
徐枳彈奏了兩遍抬眼看著鏡頭的齊扉,有什麽東西在胸腔裏沸騰著。他停止了看文件,正在看鏡頭,沉黑的眼落在鏡片底下,少了銳利多了幾分專注。
似乎隔著屏幕在看徐枳,徐枳心髒驟然加快,隨即反應過來他看不到自己,他可能隻是把目光隨便的放了個位置,回答了他的問題,“光,陽光的光。”
“感受到了。”齊扉語調很淡,似乎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評價,他收回視線繼續看手裏的文件,“挺好。”
“謝謝扉哥。”徐枳又提高了一個音,齊扉的提點很有意思。她翹起唇角,笑在她眼中溢開,她的聲音裏有著興奮,“你的建議很好。”
徐枳起身拿了錄音筆重新錄製。
齊扉一直沒有掛她的電話,徐枳從主歌順到副歌,對方偶爾發出一個聲音證明他還在。徐枳把曲子順完已經淩晨三點了,齊扉那邊依舊沒掛,他那堆文件還剩下很矮的一疊。
他沒有放下的意思,這是要熬通宵?
徐枳用平板電腦填詞,也沒有掛視頻。
他們各自忙碌,誰也沒有主動說掛。紙張翻動的聲音和偶爾鋼琴的聲音交織著碰撞著,緩緩慢慢,淩晨四點,徐枳寫完了主歌詞部分,該寫副歌了。
齊扉那邊終於是忙完了,他摘掉眼鏡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看向鏡頭,“徐枳?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