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北京的時候是七月,如今九月,不過兩個月時間,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人生可以遇到千千萬萬個人,千千萬萬的事。也許在某一個瞬間,遇到了一個人一件事,一切都改變了。

徐枳收回視線,打字:“怎麽沒睡?”

齊扉發過來一張圖片,上麵顯示著會場大屏幕,他把屏幕上的字塗掉了,隻有個工作環境。

齊扉:“工作。”

徐枳蹙眉:“一天一夜不睡,撐得住嗎?不能讓別人代做?”

齊扉:“心疼?”

一瞬間,這條消息消失了。

齊扉撤回了消息。

那邊正在輸入中,徐枳心跳的腦子一片眩暈,拿起手邊的水擰開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水落進胃裏,壓不下身體裏的滾燙。

屏幕上方跳出對方正在輸入字樣,他編輯了許久。

齊扉:“習慣了,沒事,你到北京了嗎?”

徐枳拍了一張窗外的枯葉,發送過去。

徐枳:“北京很冷,體感溫度不超過二十度。”

抿著唇,保持著冷靜點擊發送。

她特別喜歡這種分享狀態,分享欲是一種很私密很親密的行為。

我看到了這個世界,希望與你共享。

他們之間這種分享是齊扉先開始,徐枳回應了。

不到一分鍾,齊扉給徐枳發來了一張照片,他站在落地窗前拍的外麵,玻璃隱隱約約能看到他的倒影。他穿著一身很成熟的商務黑色襯衣,戴著眼鏡,端正的在鏡子前拍照。

難以想象,他是怎麽頂著那張嚴肅正經的臉,走出會議室拍那片玻璃外的雲。

齊扉:“橘洲二十五度左右,陰天。”

齊扉:“但我看到了雲後的太陽,算它半晴。”

還能這麽算?

徐枳彎下眼睛,抿了抿唇,笑了一會兒。端端正正的坐回去,斂起情緒,正色打字,“聽說哈萊阿卡拉火山的日出很美,比賽結束,齊老師,一起去看日出嗎?”

消息發出去那瞬間,徐枳的心髒和手一起顫抖了一下。她拉上口罩遮住臉,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平複緊張情緒。

不應該這麽緊張,坦然一點,自然一點。

齊扉:“我讓林立訂行程。”

齊扉:“好。”

齊扉:“兩秒語音。”

齊扉:“六秒語音。”

徐枳咽動有些緊的嗓子,戴上耳機連上手機,點擊播放。

齊扉偏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緩緩慢慢,灼燒著耳朵。

“好啊。”

兩個字至於發一條語音嗎?

“我喜歡夏威夷。”齊扉的嗓音裏浸著笑意,低低沉沉的啞,“嗯,很期待,徐枳。”

他叫徐枳名字時那個語調,慢悠悠的帶著意味,像是很親密的人的呢喃。

徐枳覺得很燒耳朵,她停了很長時間,回了一個微笑的兔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