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車庫裏悶了一整個夏天。
她降下全部車窗,發動引擎,握著方向盤小心翼翼的把車開出車庫。徐枳的開車技術很爛,從車庫到大門口,用了整整十分鍾。
艱難的拐上主道,迎麵一道刺目的燈光射了過來,徐枳一腳刹車。車子急刹,她的胸口被安全帶勒了下,迅速拉上手刹抬眼看去,然後目光停住了。
對麵是一輛黑色跑車,車盤很低。駕駛座上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倚在座位裏。他修長的指尖好像動了下,緩慢的一敲方向盤,帽簷上揚露出他深邃的鳳眸。
空氣在一瞬間停止,天邊一道閃電劈在黑夜裏,
他歪了下頭,鳳眸裏的笑蕩蕩漾漾的溢開了,他抿笑看另一邊,片刻又看過來,按了下喇叭。
車喇叭滴的一聲響在寂靜的深夜裏。
徐枳嗓子發幹,按著喇叭回了他一聲滴。
片刻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徐枳在口罩下麵抿了下唇,接通電話看著對麵齊扉坐在駕駛室握著手機,直直看著她。
“這麽晚,開車出去幹什麽?”齊扉慢沉嗓音落過來,灼燒在耳邊。
“想看你家天台的月亮。”徐枳按著方向盤的手很緊,清了清嗓子,壓下臉上燥熱,理直氣壯說道,“上次,你說,你家天台的月亮更圓。”
“好巧,我想看你家樹影裏的月亮。”齊扉嗓音更沉,帶著幾分啞,“你的車庫還有位置嗎?”
徐枳握著手機看著對麵的齊扉,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跳下了越野車,“扉哥,你幫我把車倒回去。”
他們想了同一件事,做了同一件事。
齊扉拿下手機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大步走了過來,他路過徐枳的時候,腳步一頓,短暫的停留,他很深的眼注視著徐枳,把手機遞了過來,聲音在風裏顯出顆粒感,“去院子裏等。”
他是不是抽煙了?
徐枳讓開位置,看著齊扉把兩輛車都開進了車庫。她往裏又退了一些,站到院子裏的台階上。
齊扉拎著兩袋速食陽春麵,一隻手還纏著紗布,他關上了院子大門,哐當一聲響。房門嚴絲合縫的合上,他拎著兩把車鑰匙,攥在一起,走向房門入口。
“手……還疼嗎?”風很大,徐枳得握著房門才能避免,門被風吹撞到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傷口深不深?有沒有打破風針?”
齊扉長腿邁進房間,車鑰匙和陽春麵擱到了玄關櫃子上。徐枳關上房門,想說她並不想吃陽春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