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也放慢了腳步,他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傅綏。

他主動來找傅綏,其實是想做出一些改變的,一些對於他們關係的改變,現在出了這樣的岔子,他有點不知道怎麽繼續了。

走得再慢,也還是會到終點的,何況他的終點是傅綏,傅綏不會站在原地看著他,奚年看見傅綏在向自己走來。

奚年緩緩停下腳步,他看著傅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傅綏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盡管戴著口罩,奚年也能感覺到傅綏此時是在笑的,他的眼中蘊著笑。

他一下放鬆了許多,不管怎麽樣,對於見到他這件事,傅綏是開心的。

奚年也是開心的,於是他忘掉糾結也笑了一下。

傅綏接過他手上的行李箱,一手簽著他,帶他往外走去。奚年原本以為傅綏是自己開車來的,沒想到,傅綏問他:“打車還是高鐵?”

奚年都愣了,他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傅綏乘坐過除了飛機以外的公共交通了。

出租車內的環境畢竟跟私家車沒法比,這麽長時間的乘坐,挺累的,於是奚年說:“高鐵吧。”

然而他們都算漏了,這個時間高鐵根本不運行,隻有慢慢悠悠的綠皮火車,由於距離不算太遠,買的是坐票,還是硬座,奚年長那麽大都是第一次坐。

車廂裏還算安靜,他們對麵的座位空著,坐下來之後奚年小聲問:“會不會被拍到?”

不是說被什麽媒體娛記拍到,而是說被路人拍到傳到網上,他是沒什麽了,傅綏大概也不在乎,就是可能要連累紅姐小萌他們加班。

傅綏聞言沒有做聲,注視著他,眼中有十分明顯的笑意。

被他這樣一提醒,奚年又想起來自己在飛機上做了什麽,傅綏當然是知道的,不光是知道這件事,還知道那個從開始到現在,幾年如一日地喊“哥哥”的人是他。

之前奚年否認過一次,現在傅綏也沒有主動說破的意思,他把決定權交給奚年,奚年要是想承認那就承認,他要是不想承認,那傅綏像從前一樣,當做不知道。

也不對,他從前就知道。

這樣掩耳盜鈴式的縱容讓奚年有一點懊惱,一邊又有一點羞。

有一個詞叫惱羞成怒,可見個人羞惱到了極致,也是會放棄自我反思,向外輸出火力的,他破罐子破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傅綏眼中笑意未減,忽然湊近了他,又拉下口罩,被這麽一張帥臉近距離的衝擊,奚年幾乎忘記了思考,那一瞬間的氣勢也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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