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隻穿了睡袍,也沒蓋點什麽,睡著了整個人的蜷縮起來。

傅綏走過去,輕聲喊他:“年年?”

奚年迷迷糊糊地,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含含糊糊地喊了聲哥。

“嗯,”傅綏低聲道,“去床上睡。”

奚年朝他伸出手,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為困倦,手隻抬起來一半。在傅綏彎腰,手穿過他的胳膊摟住腰的時候,奚年醒過來了。

身體僵了僵,傅綏不知道發現沒,仍舊抱他起來。

被塞進被窩,奚年整個人呆呆的,已經忘記掉自己剛才想好的話了。傅綏俯身在他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睡吧,我去洗澡。”

這下奚年徹底醒了。

看看時間,其實也就睡了不到二十分鍾,可能是剛才眯過一會兒的原因,奚年已經完全沒有睡意了,他仍舊閉著眼,聽著浴室裏水聲響起,停下,又響起,又停下。

接著是洗手槽的水聲,還有被悶在門後的電動牙刷的振動聲。

最後是門開的聲音。

奚年下意識側躺,背對著空出來的一半床。

沒有了視覺,其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奚年能夠聽見落在柔軟地毯上的微不可查的腳步聲——也或許那本身就是錯覺。

他感受這傅綏的腳步,計算著他走到床邊的時間,事實上這時間遠比他想的要多,傅綏在幹什麽?

就在奚年想要假做翻身借機睜眼看看的時候,終於感覺到身邊床墊往下凹陷了一點。

傅綏一躺下,空氣仿佛都不一樣了,清寧悠遠的香氣一絲一律鑽入肺腑。

傅綏身上的氣味一向都很好聞,奚年即便和他用了一樣的沐浴露香水,他們身上的氣味也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香氣,奚年覺得傅綏身上有點涼,沒有被窩裏熱,但他很想靠過去。

他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為這個念頭付諸行動,就聽見傅綏說:“吵醒你了?”

奚年身體一僵,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裝睡,傅綏輕笑:“不理我?”

奚年睜開眼,轉過來看著他:“沒有。”

傅綏輕輕歎了一聲:“年年。”

床頭的燈光很柔和,奚年陷在被子裏,隻露出半個腦袋,看上去軟軟的。

“我一直都怕帶不好你。”

傅綏的嗓音低沉優雅,但奚年一下緊張起來,用胳膊支起身體:“你不是我爸媽,對我沒有教育的義務,我長成什麽樣和你沒有關係。”

他的有些激動,也有些委屈。為自己的情感被否定而委屈,又倔強地想要撇清關係,仿佛這樣他的戀慕就和傅綏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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