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一步,那個所謂的“罪魁禍首”在他眼前沉下去。
那個世界的他向前邁步卻又遲疑。
……湖邊的冰太薄了。
不行的,他救不了,湖邊的冰太薄了。
那個世界的他其實明知道冰薄水也不深,明知道那是溫室、他的高級睡眠艙監測到身體異常就會自動脫離死不了人,隻是害怕了,所以猶豫之下晚了那一步。
少年時那一股不管不顧的無畏英雄氣受挫折戟,就再也續不上了。
可倘若好得不徹底又壞得不徹底,本能做到卻沒做的事,就會夜夜入夢,日日折磨良心。
記得拉一把。
他是餘老師的學生。
他什麽都敢幹,敢替師弟出頭,也敢撲過去救人。
赤色的考斯騰像是點了把灼烈的火焰,項光遠已經完美完成了兩套步法和三組旋轉,以及一個單跳和一組連跳——風的精靈在四濺的冰花裏翱翔,瀟灑而熱烈,仿佛是在恣意燃燒著靈魂,沒人能再說一句“不過是靠著幾個高難度刷分”。
“按照XIANG原本的技術特點和用刃,的確會在發育關被攔住,加上他之前的脾氣……甚至可能會把自己活生生練廢掉。”
“他之前在燕的手下,過於依賴跳躍,狀態不穩定、表現力忽上忽下,隻是依靠高難度連招拿分。”
“這種比賽習慣會徹底被發育關導致的重心不穩拖下去。”
西蒙斯快速說:“而且,他過去的浮腿落冰太近了,這個習慣很危險,一次錯誤的跳躍就會毀掉他的前交叉韌帶——現在這些毛病都被改掉了。改正的過程一定很痛苦,我無法想象這種痛苦,也不知道他的教練是怎麽做到的。”
“他已經從璞玉蛻變,發育關攔不住他……這次XIANG又贏了。”
這種分站的比賽,第一個出場,注定被壓分的前提下,甚至還沒做最後一個A跳就已經能穩贏。
這就是在那個伯格黑德少年組的新教練手下,完成蛻變、全盛狀態的項光遠的底氣。
“隻剩一個A跳。”解說員點了點頭,合上資料,“他的3A一向都是最穩的……”
話音未落,項光遠已經在助滑後蹬冰向前起跳,隻是高度讓西蒙斯驚呼了一聲:“怎麽這麽高?!太高了——”
話音未落,項光遠已經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冰上,重重滾了一圈,熾紅的考斯騰上滿是碎銀似的冰花。
他卻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疼,胸口劇烈起伏著,攤開手腳,居然就這麽大喇喇躺在了冰麵上。
“太任性了……四周半!”解說員愣了半天,“他怎麽敢在比賽裏上四周半?這明顯是還沒練出來吧?!”
“那也沒問題,隻要足周了就有分,即使摔了也是成立的四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