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桃K忽然生出不安,他一把抓住路南柯,盯著這個漂亮的、大家都喜歡的小混蛋:“你不是要跑吧?”
紅桃K咬牙威脅他:“路南柯,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最難看的照片給所有人看!我說到做到!”
叫人又愛又恨、氣得牙癢癢的小騙子靈巧地向後一跳,相當優雅地單手扶肩,啪地打了個響指,用比紅桃K炫酷一百倍的撲克牌手法變出一摞照片。
淺金色的眼睛彎了彎,漂漂亮亮的小騙子站在風裏,蓬鬆的小卷毛被風撥得輕快跳動。
路南柯問:“是這些嗎?”
紅桃K往空空如也的口袋裏一看,臉色變了:“路南柯!你這個混蛋,你不講義氣!背信棄義!你快還給我,你答應我們一直在這的——”
“我會一直在這的!”小騙子笑著飛上自行車,得意洋洋揮著照片,“但這個東西我必毀屍滅跡!”
紅桃K被他氣得眼前一黑:“……”
路南柯把自行車騎得飛快。
他單手扶把,今天穿的格子襯衫被風灌進去,一眨眼就把這條街騎到頭,身影消失在了街角。
……
這一整天,小信使看起來都沒有什麽異常。
路南柯依然有一大堆正經事要忙,他忙忙碌碌地送信送快遞,在槐樹裏外幫忙傳話,還抽空黑吃黑騙了幾個正騙人的騙子一大筆錢。
小騙子的荷包又鼓起來,帶著那筆錢,去找了最會修東西的意識老爺爺。
白胡子的意識老爺爺拿著那一大堆風鈴碎片,看了半天,搖頭歎息:“不行,碎的太厲害了。”
“一點也修不好了嗎?”路南柯趴在櫃台上,“爺爺,這是我要送的禮物,我很想修好它。”
在槐中世界,一個意識要是說“很想”,那就是真的很想很想了。
哪怕是信使也不例外。
白胡子的意識老爺爺想了半天:“要修也行,不過那可得費不少功夫,一個月行嗎?”
路南柯搖頭。
白胡子老爺爺想了想:“半個月呢?半個月,不能更短了。”
路南柯捏著那一大把錢,他看著被他仔細擦幹淨,每片都擦得亮亮的玻璃碎片,小聲問:“一個星期……一個星期有可能嗎?”
“那可不行。”白胡子老爺爺說,“這是件很費工夫的活兒。”
要把碎的東西拚起來不難,可要拚到看不出痕跡,好像沒碎過一樣,那就要費不少功夫了。
而且,即使是這樣勉強修複起來,碎了也就是碎了。
裂痕不會消失,被修好的風鈴也隻是件精美的藝術品擺件,一動就又很容易碎,不能再被隨手撥得叮咚作響了。
“順其自然也好。”白胡子老爺爺勸他,“有些規律,不是我們想違抗,就能強行違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