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潤聲其實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猶豫了一會兒,輕輕搖頭。

兩個反派小BOSS討論了好些天,做了二十六個計劃,沒想到原來隻需要這麽簡單。

簡單到什麽都不用做,不用理會,不用管,直接這麽走進來就行了。

“因為這些人膽小。”聞楓燃揉了揉小花貓的腦袋,告訴弟弟,“他們隻敢躲起來嚷嚷。”

這種小計倆能糊弄得過小緘默者、能糊弄得過長在槐中世界的漂亮小槐樹,能糊弄得過當初那對善良負責的A級向導和哨兵——可糊弄不過從小在筒子樓裏摸爬滾打的血紅大野狼。

被密密匝匝的電線困住的筒子樓,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風言風語隻是小菜,再難聽的話聞楓燃也聽過。

他遠比弟弟們都更清楚,這些人是什麽貨色。

“你一定也奇怪過。”聞楓燃說,“為什麽你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他們不這樣,是不是?”

時潤聲輕輕攥了下拳。

他不知道這樣想是不是對的,可還是鼓起勇氣,重重點了下頭。

小緘默者心裏裝了太多問題了,這些問題填滿小小的胸膛,依然塞不下,天長日久,變成紮在血肉裏的刺。

“因為你爸媽比他們強。”聞楓燃說。

小緘默者有點錯愕,清澈的眼睛瞪圓:“……就這樣?”

“就這樣,沒別的原因了。”聞楓燃拎著水管,隨手敲敲緊閉的一扇門,“有人比他們強,他們就不敢說話。”

絕大部分以言語作惡者,畏強淩弱,連正經八百的膽量都沒有,在聲勢不足的時候,是絕不敢站出來的。

所以那個時候,這個村子看起來很正常,因為它的守護者善良正直、從不濫用言語,所以那些人也隻敢噤聲。

直到那次任務失敗、突逢變故,就像是一道完美的堤壩,終於裂開了一條能鑽空子的縫。

“他們憋壞了。”聞楓燃說,“他們總算有機會大聲喊了,那可得說個痛快。”

推著自行車的小信使皺緊了眉,問二哥:“這村子裏麵就沒有好人嗎?”

“當然有,什麽地方都有好人和壞人,可沒用,好人的聲音現在聽不見。”

聞楓燃拿著水管,在地上隨手劃了幾下:“兩條河,一條清一條濁,彙到一起,還能看見清水嗎?”

這道理兩棵小樹都懂,捧著熱騰騰的大肉包子,一塊兒搖頭。

“就是這麽回事——其實我們那個世界也是一樣,哪都一樣。”聞楓燃搖了搖頭,“要淹沒一種聲音,那可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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