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隨煙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也是從晨星國帶來的),默不作聲地遞給他。他接過,擦幹眼中的淚,平穩下心情,慢慢道:“我本姓袁,來到這裏才改名為墨詩,我今年十八歲。我的母親是水凝國國師袁枚的親妹妹。二十五年前那場浩劫,我母親僥幸逃生,在危難中被我父親所救,兩人從相知到相愛,結為夫妻,過了幾年安穩日子,後來又生下我。可惜好景不長,在我還是繈褓中時,我母親被人認出,抓走後死在大牢。我父親傷心欲絕,將我送給一位親戚收養,便隨我母親而去。”他頓了頓,滿眼傷痛,繼續回憶道:“雖然我是男兒身,但從小聰明伶俐,深得養母喜愛,視我如珍如寶,教我讀書識字,學習琴棋書畫,把我當女兒般培養。直到十年前,養母病逝,我便成為三位養父的眼中釘。他們讓我承擔了家中所有的活,從此打罵成了家常便飯,挨餓受凍習以為常,年幼的我咬著牙,挺過了五年的非人生活。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他眼中冒出怒火和仇恨,一字一句地說:“在我十三歲那年,他們竟然將我賣入伶人館。五年來,在伶人館,我堅持賣藝不賣身,無論她們怎麼打我逼迫讓我接客,我均抵死不從,在僵持中,我的名聲遠播,不知怎的竟然成了雅晴閣的頭牌,這為我帶來了禍災。在錢財的誘惑和外麵的逼壓下,她們還是決定……”
雨隨煙一直默默地聽,任他發泄心中的苦悶,見他如此難過,不想讓他再說下去,開口問道:“二十五年前?我曾向人打聽過,但我一提二十五年前的事,她們便三緘其口。二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墨詩知道我的用意,感激地看著我,說:“在水凝國,二十五年前的那場浩劫沒人敢提。在我小時候,養母說起我的身世時提及過一些。這裏沒人,你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雨隨煙點點頭,坐正身子,仔細地聽他敘述,“聽養母說,二十五年前,水凝國女帝的王夫在經過多年未孕後傳來喜訊。女帝請國師袁枚(墨詩的大姨)禳星祈福,據說袁枚當時做出讖語‘帝星轉世,女主四國’。國師的預言讓女帝大喜過望,舉國歡慶,但沒想到,王夫生下的竟然是個王子。女帝顏麵盡失、勃然大怒,將王夫和王子打入盼雨宮,抄斬我們袁家滿門,並下旨民間嚴禁提及此事。一時間,整個水凝國處於恐怖氣氛中,受這場浩劫牽連的,何止成百上千。唉,當時養母提及此事時,神色很是凝重!”
雨隨煙吃驚地看著墨詩,古怪地問:“在你們水凝國是男人懷孕產子?”
墨詩從未出過遠門,不知道外麵的世界,不明白雨隨煙為何有此一問,點點頭道:“是啊!這很奇怪嗎?我們水凝國都是如此啊!”
雨隨煙苦笑一聲,看來這個女權國男女顛倒得真徹底,連懷孕的事也換過來了。她一個勁地瞅著墨詩,左看右看也沒發現他與男權國家的男子有什麼不同。最後得出結論,估計是水凝國男人體內基因和別人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