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予淮道:“我和她才在一起不久,她的一些習慣我確實還不夠了解,不過我和她還有未來,未來那麽多年,足夠我了解她,更何況所處的環境不同,有些習慣也會慢慢改變的,你所了解到的都是過去的她,並不是未來的她。”
程雲啟兩次想給蔣予淮找不痛快都沒能得手,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比他了解到的還要有心機,看上去彬彬有禮,他的話也妥帖到找不到錯處,可是每個字都充滿了攻擊性,總是能不動聲色四兩撥千斤。
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還能不動聲色反攻,這種人確實不簡單,徐希苒落在他手上,也不知道招不招架得住。
接下來就是各自默默無聲吃飯,吃完飯出來,蔣予淮特別客氣衝程雲啟道:“我們和程先生不同路,我幫你叫輛車送你回去。”
看似客氣,但程雲啟又如何不明白,他擺明了不想和他呆一起,而且也是在間接告訴他,他和徐希苒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徐希苒和他是一個世界,和他同來,和他同走,而他是另外的世界,跟他們並不在一條路上。
程雲啟笑了笑說道:“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打車回去,謝謝蔣先生的招待,我吃得很愉快。”
蔣予淮點了點頭,帶著徐希苒上車離開。
徐希苒擔心飯局上程雲啟那些煩人的話影響到蔣予淮,她向蔣予淮看了一眼,他麵色很平靜,徐希苒覺得要解釋又顯得太刻意了,或者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且這次程雲啟過去吃飯也是他同意了的。
回到家中,蔣予淮將西裝外套脫下隨手往沙發上一扔,而後扯了扯領帶,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希苒的錯覺,他感覺他扯領帶的動作透著幾分粗魯。
蔣予淮走到酒櫃旁倒了一杯酒,他喝了一口又端著杯子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捏著杯沿自然垂落在身側,手指無意識輕晃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隨著他的動作在杯中上下浮動。
徐希苒見狀提醒道:“予淮哥,你腿發炎了,不能喝酒。”
蔣予淮將剩下的酒一口喝盡,落地窗前放著一張玻璃圓桌,他修長的手指捏著杯沿,將杯子放在桌麵上,而後指尖一轉,杯子底部像陀螺一樣在圓桌上轉了幾圈才停下。
他側頭向她看過來,徐希苒覺得他這眼神很有深意,看似波瀾不驚卻似有情緒醞釀,他問了一句,“他很了解你?”
“他?程雲啟嗎?”
他沒回答,可是他的眼神已經給了她答案,他說得就是程雲啟。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確實算是比較了解我,不過我們現在就是朋友關係。”
他沒再說話,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客廳中雖然開了燈,但是落地窗前這一角光亮卻不足,夜幕降臨,天空就如一片巨大的黑色絨布,城市的燈光是垂在絨布下一顆顆細小的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