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林安看見煉金的臉上閃過一絲愴然,也是來了興趣。
“你對我似乎多有警惕,但是實際上,我的力量並不像你想的一樣強大。
因為我的力量始終不完整,麵對灰霧,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對策。
煉金的權能,發揮到極致便是對於‘元素’的理解和操縱。
不論距離,不論數量,隻要我想,我就可以將‘元素’拿來使用,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但是,我身上的煉金的力量殘缺不堪,它使我受到極大的限製。
比如說,能夠引用的元素僅限於‘金’和‘火’,而且受到距離、數量的限製。一次性無法對較遠距離的元素進行操控,也無法控製超過一定數量的元素。
更重要的,是我的煉金必須遵守‘等價交換’的原則。
要得到一個東西,就要付出相應地代價。
我要得到一把三公斤的劍,首先我要準備三公斤的鐵。一點兒不能少。
這是煉金術最基本的原則,也是限製我的關鍵。
正因如此,當我試圖用煉金術去窺某個事物的過去或者是未來的時候,我也要付出相應的‘現在’,也就是我的生命。
煉金術最基本的原則最後卻成為了束縛煉金術師的枷鎖。正因如此,我能做事情其實要比你想的少的多。”
煉金幾乎沒有停頓地陳述著自己的困難,他一邊說著,一邊向著林安緩慢踱步,直到他停下的時候,他與林安之間的距離隻剩下不到一米。
他看向林安,似乎是想要從他的眼神之中得到一些理解。
但是林安並沒有對其投以任何所謂的理解,他還是冰冷的強調:
“你說了這麼多,其實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林安知道自己其實是在咄咄逼人的,畢竟煉金剛剛說的那些話,其實已經解釋了林安心中絕大部分的疑惑。
但是同時,也確實沒有正麵回答林安的問出的問題。
為什麼煉金會選擇偏安於這密林的一隅?
就算他再受到限製,也不可能沒有對抗“教徒”和那些魔狼的力量。
“曾經,大概是一個世紀之前,灰霧剛剛降臨的時候,安,那個時候,我和你想的應該是一樣的。
我擁有強大的力量,應當承擔起拯救人類的責任。
那時的我還太年輕,不知道這個所謂‘拯救’到底意味著什麼,我以為隻是簡單地將一群人團結在我的身邊,給予他們保護,給他們武器,給他們一個鮮明的目標,人們就能夠自發地對抗迷霧,建立起新的文明。
事實上也證明了,人類確實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堅韌,我和他們一起撐過了最困苦的一段時間,最終,建立起了第一個‘機械會’。”
“第一個機械會?”林安顯然察覺到了煉金話中的重點。
“是的,第一個。”煉金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那是一個和你的想象完全一致的機械會,成員人數多達六千多名,繼承了文明崩塌之初的眾多武器,擁有在荒原之中進行武力開拓的能力。
加上我的煉金能力的加持,整個機械會的強大毋庸置疑。它看起來就像是這片大地上人類的曙光,我們推進的腳步級那樣的迅速,當時的我一度認為,人類將從那裏崛起,向那汙染源頭發起衝鋒!”
煉金說著,原本有些落寞的表情竟然變得似乎有光輝在閃爍,但是,很快便暗淡下來。
“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沉悶的聲音和意料之中的轉折。
“堅固的城牆往往是從內部打破的。安,你是否知道,何為教徒?
那是一群人類,一群見識到了灰霧的可怖之後,卻將創造這片灰霧的源頭當做神明的人類。
他們選擇主動的信仰那個邪惡的神明,甘願成為祂的爪牙。
教徒的數量不在少數,災難發生時,一批又一批的人類用這種方法乞求獲得繼續生存的權力,然而隻有一小部分人被選擇。
被選擇的人當中,有些獲得了所謂‘恩賜’,身體發生了變異,但是保留了理智。
然而有些沒有獲得任何的恩賜,卻也沒有被懲罰。那些教徒與普通人並沒有任何的差異。
當時的我過於年輕,也過於輕視他們,對於這些看似普通的人沒有任何的防備。
於是,在我看不見的角落,教徒開始在人群之中傳播一些理念,引導那些人視我為敵人。”
“他成功了?”
“他成功了。”煉金點點頭,但是表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似乎早已坦然接受,“這個過程其實並不短暫,甚至消耗了的十幾年的時間。當時的我忽略了大多數人的愚昧,當一些人受到庇佑的時候,他們便會想要維護這種被庇佑的狀態,不願意冒任何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