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客廳裏,水千華正坐在客位上講得慷慨激昂,唐影和唐瀟坐在對麵,聽得認真;唐剛半信半疑,時不時皺下眉頭;唐威和王娜在臨屋廚房裏忙著做飯,一邊小聲討論著。
“娜娜,你看這個人可信嗎?我怎麼覺得他是想拐騙咱們女兒呢?”
唐影奇道:“水先生,你的臉抽筋了麼?怎麼表情那麼奇怪?”
“沒事,”水千華笑得勉強,心想練武練到耳聰目明有時也讓人很無奈呀,這不,透過一間屋子兩層牆,王娜的聲音又傳來“我看他不像是拐騙孩子的”水千華臉色一舒,王娜卻又說“咱們女兒那麼聰明,我倒覺得他是來拐騙我們的”水千華臉色紅綠變幻了一陣,最終還是收回了清明境界,再也聽不到臨屋兩人的精彩猜測,回過神來,卻見眼前一雙清清亮的眼睛大張著,一驚之下退了一步。
唐影湊在水千華的座位前,努著嘴:“水先生,在跟別人講話時走神是很不禮貌的喔!不過,你剛剛在想什麼呀,眼睛都直了,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呃,”水千華大汗,被人靠的這麼近都沒有感覺,自己的武術真是白學了,“我剛才,喔,是在想怎麼教你學武。你願意跟我學吧?”
唐影看著水千華期待的眼神,感覺自己像被獵人盯住的狐狸,搖搖頭把念頭甩出大腦,“水先生,能先講一下拜你為師後的得失,我也好參照一下,看看是不是劃算。”
劃算?!水千華腦中出現了這樣的圖景:唐影手持算盤,搖頭晃腦,邊撥邊念,入師門,損一;學到X拳法,增一;尊師,損一......
“我本是孤兒,家裏遺留下的家業倒也豐厚,生計不成問題。我前半生極其好武,先後學了幾路拳腳,一直在與人論武切磋,三十二歲時開始總結自己的武學心得,順便遊曆,想要尋找有天資的孩子想將一身武學傳下。現在海晨市家中已經有兩個徒弟,都是孤兒。本來到萼寧隻是聽說萼寧山的摩崖石刻想來一觀,卻不料下車時看到了唐影小姑娘。你的根骨之佳倒還在其次,但看你的行走坐臥,無不合乎天然,這份對武道的自然感悟可是百世難遇的,所以千華見獵心喜,想等到唐影收你為徒,誰知一等就是兩年呀。嗬嗬,我的門派隻有我們師徒三人,入門隻須經過我的允許就可以,但本門弟子,要互敬互愛,尊師重道,不可欺淩弱小,但也不必刻意行俠仗義,隨心就好。喔,差點忘了,我們門派叫做隨意門(哆來A夢:這是不是抄襲偶的任意門呀?)。”
唐影點了點頭,“入門倒是很容易,我也比較喜歡隨心任意(水千華:那太好了,你趕快申請入門吧,我這就批準),不過武術能有什麼用處呢?現在的社會要講法律的。”
水千華歎了口氣,“也罷,我就給你演示一下。”他站起身,打量了小客廳一眼,左腳輕抬,動作緩慢清晰。但左腳落下時已經在一米開外,然後是另一隻腳,速度漸漸加快,唐剛隻看到不甚清晰的人影在客廳的小小範圍內飛快地移動,唐瀟的眼睛倒是一直追著水千華的身形,隻是臉上神色愈加嚴肅。唐影邊看邊驚訝,本以為自己刻意練過的速度已經可以了,水千華所演示的,該是一套步法,外人看來,他的步法速度已經快得驚人,但唐影卻看得更清晰,這套步法看起來隻是直線移動,實際卻是變化莫測,其中每一步都可以瞬間改為進退左右各個方向。
“如何?”水千華由極動迅速轉為極靜,半長的風衣衣角飛揚,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采,自豪地問,這套任意步可是他自創的絕技之一,隻是對武者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兩個徒弟隻學了點皮毛。
唐剛已經一臉崇拜地叫好,唐瀟也動容讚歎,唐影卻仍是端然沉靜,“水先生,您的表演很精彩。”轉頭向廚房喊道:“娜娜,午飯做好了嗎?我好餓!”
“好了!大家來吃飯吧。”王娜柔柔的聲音傳來,本來一臉崇拜的唐剛唐瀟立刻變了臉色,以比水千華還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嫂子,我來幫忙收拾!”
水千華被嚇了一跳,心道,果然中華多異士,本以為他們唐家的人不會武的,沒想到真人不漏相哇!
唐影看著兩人急匆匆地跑出去,卻是不一樣的想法,切,又跑去想偷吃!
飯桌上一向是中國人談天論地的好場所,唐家的飯桌卻除外,隻見唐影抱著跟自己的臉差不多大的碗,右手筷子頻頻點出,速度驚人。水千華眼睛一跳,這,莫不是以快捷出名的葵花點穴手?唐瀟手下一滑,柔弱無骨地一彎,從唐剛筷子下搶到一根糖醋排骨。水千華眼睛再跳,難道是傳說中的蛇拳?唐剛還正常些,隻見他右手一揚,筷子已閃到左手,將唐瀟麵前的一塊雞肉施施然夾起放進嘴中。水千華無語了,這要不是傳說中的魔手我就不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