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回自己的相機(1 / 2)

現在他除了全身有點軟,腦袋有點昏,走路完全沒有問題。穿著病服慢慢走出病房,走到住院部門口,一摸身上沒錢,隻好走路回家。還好,醫院離家隻有兩站,半個多小時就走到了。

然而,天下著雨,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阿智慢吞吞走了將近2個多小時。剛到家門口,才發現沒有鑰匙,他長長地嘔了一口氣,老袋搭聳下來,兩手叉著腰,提起腳,有氣無力地踹了一腳門,自言自語道:“鬱悶!”

平時為了防止忘帶鑰匙,開不了門,阿智專門放了一把在辦公室抽屜裏。現在隻有穿著病服去報社了。

怎麼去呢?車倒是停在小區裏,可是沒鑰匙;走路去報社,可是要穿城;去找物管吧,平時根本不認識;去找鄰居吧,敲門又沒人;去找朋友吧,都去上班了;去打的吧,沒錢,這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走到小區大門口,阿智一下高興起來:野豬兒!小區河斜對麵停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專門在附近招攬載客生意。當地把這種沒有營業執照的私人出租車叫做“野豬兒”。雖然阿智沒有去坐過,但是阿智卻無意中幫過這個司機。

阿智需要沿著河邊公園,繞一大圈,走過一座步行橋,才能到野豬兒的跟前。他快步走在河邊,眼前是一綹美麗的河邊花園。昨夜那發生過故事的池塘裏,幾個小孩子捏著小魚網在飄著水草的清水裏舀小蝌蚪,安靜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看著河水靜靜地流向遠方,阿智陷入了沉思:這個世界有誰沒誰都一樣,河水照樣流,在城市裏規規矩矩地流,出了城市自己想怎麼流就怎麼流,流到哪裏去誰也管不了,自由自在。現在的自己就像這條河裏的水,得規規矩矩地從家裏到單位兩點一線的流動。要是出了這個城,要是到偏遠的地方去,到那青山綠水去,到那荒郊野外去,到自由自在的地方去,到可以穿衣服也不可以不穿衣服的地方去,像鳥一樣的飛翔,餓了就落到樹林裏吃小蟲,困了就躲在葉子下睡覺,煩了就對著其他的小鳥吵吵。可是,野外還是有危險的嘛,有吃鳥蛋的蛇,有吃鳥肉的雕,有打鳥玩兒的人,冬天要凍僵,夏天要中暑,病了累了都得自己扛著,想想還是做人好。

想著想著,就過了橋,快走到野豬兒那邊了。

野豬兒遠遠地看見阿智就裂開嘴,露出大白牙朝阿智招手。阿智沒想到野豬兒這麼熱情,也向野豬兒招了招手。

剛走到跟前,野豬兒就問阿智:“你怎麼穿了醫院的衣服到處跑哦,給人家打廣告呢?給我車上也噴一個,我也賺點廣告費,嗬嗬。”

“哈哈,我被鎖在外麵了,要去單位拿鑰匙,你送送我,回來我給你錢,可以不?”

“說什麼錢啊,簡直沒有問題!上次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肯定被那幾個雜皮打安逸了哦。你們單位在哪裏?”

“綠灣報社”。

“報社,你是記者啊?不像喲,記者都戴眼鏡的,你怎麼看都是健身房教練嘛”,野豬兒笑著說。

“是記者,專門寫曝光稿的,你有什麼好新聞沒忘了給我說”。

“新聞多哦,天天看見多得很!”野豬兒突然興奮起來,“昨天晚上,就你們小區門口的花園,有一個人打幾十個人!這算不算新聞?”

“你看見啦?”阿智激動地幾乎要貼著野豬兒的臉問他,“那些人你認識嗎?”

野豬兒被阿智的大動作嚇了一跳,吞了一口水,大著眼睛,一字一頓地回答:“不認識,但裏麵有個人我見過,”,頓了頓又接著說:“你怎麼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