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夜歌先撥了林子墨的手機號……競然是關機!
思前想後,第二個撥通的是孤兒院的電話……墨墨上次說是孤兒院有點兒麻煩,之後就每天早出晚歸,現在突然夜不歸宿、電話關機……那孤兒院的阿姨們應該知道點兒什麼才對!
雖然時間有點兒早,可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小劉阿姨,我是小歌……你知道墨墨他……”
幸好有人接聽,可是他話還沒問完,那邊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已經“哇”的一聲哭得不成樣子了——
“小歌,你可算有音訊了,我打你的手機打不通,說是停機了……你快回來吧,墨墨、墨墨他被公安舊抓走了!”
這一句,猶如平地驚雷,讓歐陽夜歌再也淡定不了了——
“你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
……
一個小時之後——
那地方打不著出租車,再說歐陽夜歌也害怕別人在看到他的臉,他用林子墨給他留下的錢裏抽出兩三張給看溫泉的老大爺做押金,硬是騎著人家那兩二八的古董自行車,衝進了孤兒院。
一進門,就看到林子墨的車停在那裏,可也隻是車而已。
一大清早的,幾個阿姨和一群孩子哭得跟淚人一樣,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團,蜷縮在院子裏,從衣著上看得出那是一夜沒睡……而現在,應該是在等他。
他們的背後,進入室內的那扇大門上,竟然貼著兩張刺眼的封條!
“這到底是出什麼事兒了!”
心裏咯噔一下,歐陽夜歌左右環視,看不到林子墨,連七十多歲的老院長都不見了身影!
“小歌,你可算回來了……出大事兒了!”幾個老阿姨撲上來就抱著他哭,老淚縱橫,“前些天有個房地產開發商派人來說,看上了我們這一帶的溫泉,要大規模的搞開發……他們說,別人家的溫泉小旅館還可以賠點錢,但我們佔用著教堂沒有任何手續,別說是所有權、我們就連使用權都沒有,這是屬於國家的,而他們已經從國家相關部門得到了批文,要直接收回這房子……”
歐陽夜歌的心突突的跳……阿姨們沒文化,可是他就算不是律師,卻也慢……確實是國家的房子,他們沒有任何手續,可是那些黑心的開放商到底怎麼拿到佔有這裏的批文?想想都知道,這年頭,不會有什麼幹淨的交易……人家已經買通了上層的關係,墨墨這一仗,一不佔理,二沒有背景,完全是在硬著頭皮打!
墨墨是為了這個孤兒院,還有這裏還養著的幾十個孩子,這些孩子大多是由先天殘疾和智障的,幾個阿姨都是沒有收入的農村婦女、這裏也不是什麼能收到善款的正規孤兒院,她們全靠在家做做手工活、納鞋墊兒出去賣、還有他和墨墨這樣已經長大自立的孤兒經常回來捐點兒錢維持孩子們的溫飽……把她們趕出去,讓這麼一群孩子怎麼辦?
“墨墨呢?不是說打官司麼?怎麼會把律師抓走的?”
不管怎麼樣,這還有王法沒有了! ?
可是一提到林子墨,院子裏的阿姨們哭的更厲害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是我們連累了墨墨……起先是墨墨幫我們跟對方交涉,他說我們是弱勢群體,可是受到傾向性保護,不行就法庭上見,本來一開始他有理有據,對方的律師明顯不是他的對手,誰知道前兩天,突然有人告他,說是以前他幫別人打過的官司有問題,說什麼他偽造證據、收買證人……他的律師執照被稀裏糊塗的吊銷了,那個房地產公司立刻囂張起來,很明顯是他們陷害墨墨的,我們沒辦法,也諸不起別人,墨墨去幫我們找人、可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別的律師也都不肯幫我們,最後他隻能幫我們找了一個以前他帶過的實習生,才剛拿到律師執照的年輕人,他讓那個實習生以律師的名義跟他們交涉,自已就躲在幕後教他……誰知道,那群人早就買通了上麵那些當官的,昨天晚上突然有好多員警包圍了這兒,把他們倆都帶走了……說他們幹擾司法公正……他們還把院長也帶走了……”
歐陽夜歌氣得牙都要碎了,拆個房子,跟司法公正扯得上關係麼?這不是明擺了假公濟私、欺負人麼!還有老院長,都七十多歲的人了,被抓進去……那把老骨頭怎麼受得住那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