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飛狐疑地看著地上的秋洛, 後者一副重傷不治的痛苦表情,要不是顧長飛確信自己什麽也沒幹,光看他的表情, 自己都要信了。
秋洛“虛弱”地拽了拽林盡染的衣擺,顫巍巍伸出一隻手指向顧長飛, 向師尊告起了惡狀:“師父,就是這個人, 他要綁架我,我不從, 就把我打傷了!”
秋洛一番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 讓在場幾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林盡染目光微微一動, 暫時放棄了教訓顧長飛的打算, 彎下腰把秋洛扶起來, 摟在懷裏,仔細查看他的傷勢, 嗓音不複之前的冰冷,變得關切了許多:“你怎麽樣?傷在哪裏了?很痛嗎?”
秋洛立刻順杆爬,把腦袋埋在林盡染胸口,十分造作地點點頭:“好痛啊師父!”
聽他這麽一說,不管真假與否, 林盡染都緊張起來,急急忙忙帶著他往樓上廂房走。
顧長飛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 難不成自己真的在無意識中,不小心傷了秋洛?
他下意識上前一步, 想要看看秋洛究竟傷勢如何,不料一柄雪亮的劍光瞬息而至,生生切碎了他麵前棗紅色的地板, 留下一道冰棱般的劃痕,凍得人腳底生寒。
林盡染側過臉,眼神說不出喜怒,居高臨下俯視他一眼,雖什麽也沒說,但警告之意溢於言表。
顧長飛汗毛倒豎,隻覺仿佛自己再上前一步,恐怕就要橫死當場!
他眼睜睜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眉頭漸漸擰起,百思不得其解。
實在沒有料到,跟“秋洛”分隔多日未見,再見麵時,對方卻像換了個人似的,對自己異常冷淡不說,竟然還演了這麽一出假裝受傷的戲……
等等,演戲?
沒錯,秋洛一定是擔心林掌門對自己不利,為了保全自己,所以故意支開他。
顧長飛這下突然想通了,整個人又重新振作起來,為秋洛的“自我犧牲”感動到無以複加。
他重重握了握拳,下定決心一定要早日把秋洛,從那個控製狂師父手裏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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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客棧是雲間城最大的修士客棧,每個院落彼此間隔,確保不會被外間嘈雜打擾清修。
兩人下榻的院落有東西兩個廂房,供二人各居一室。
林盡染將秋洛抱上床榻,扶他盤腿坐起,正要運功為他檢查傷勢,卻見秋洛開始給自己脫衣服。
秋洛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脫了個精光,露出精韌的胸膛,薄薄的肌肉肌理分明,渾身散發著青年朝氣勃勃、如玉般的質感。
林盡染看了一眼,呼吸一窒,飛快移開目光,眼睫微垂:“你脫衣服做什麽?”
秋洛把胸口上一道淺淺的掌印給他看:“師父不是要為我檢查傷勢嗎?”
秉承著做戲就要做全套的原則,秋洛做了點小手腳,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師父,你別生氣了,我真沒有要跟他走。”
林盡染眉心微蹙,輕輕撫摸著他胸口的掌印,一股溫熱的靈力從掌心散發出來,輕柔而細致地熨燙著秋洛的傷處。
“為師怎會因這種小事生氣?”林盡染全然忘了方才看見顧長飛拉著秋洛不放時,自己控製不住的怒火,滿眼隻剩受到“重創”的小徒弟。
平日裏,小徒弟就連掉了根頭髮絲他都忍不住要心疼,更何況這麽大一個掌印。
林盡染摸摸他的頭:“還疼嗎?”
秋洛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演戲演太過了,他輕咳一聲,趁機提出要求:“師父,要不你還是把我的封禁解開吧,你看我被欺負了都沒有還手之力。”
見林盡染猶豫的神色,秋洛再接再厲,鄭重保證:“我真的不跑,絕對不會離開你五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