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涅側身向裏望去，正在這時，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杜曉雨臉上。
幻涅心裏一緊，這巴掌夠狠的，聽見的人都覺得疼。
椅子上坐著的杜曉雨，一隻手被銬在了旁邊的鐵欄杆上。她的臉略帶稚嫩卻任難掩絕世之容，美中不足的是雙頰上發紅的五指印。
幻涅看那手銬銬住的欄杆有碗口那麼粗，怕是丁琪也弄不斷。
裏麵的中年男子罵道：“好啊！你老子不在，你就要翻天了你！”
杜曉雨秋水盈盈、澄澈剔透的眼睛此刻卻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警察局長一言不發。
中年男子罵得熱起來了，解開了領子的紐扣繼續罵：“你翅膀硬了，連四叔也騙了！勾結我族的死敵，你是要我族滅族是不是？”
“那個叫鋒千草的接近你，不過是想得到我族在安炳陵墓的傳家寶！你怎麼這麼容易就上當？”
旋又走來走去的自言自語：“革老子，我早就說過，你這孩子生下來力量太強，總有一天是我族的禍害，大哥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桀驁不馴、不服管教，還勾結外敵，萬一那個蛋給他們知道了……老祖宗啊！你幹嘛留下這麼個定時炸彈啊！”
他的皮鞋有規律的敲打著地板，回音在這個地下室裏久久不散。
中年男子忽然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記，道：“說！鋒千草的躲在哪兒？”
杜曉雨默不作聲，神色甚是堅毅。
“好！我就讓你嚐嚐我新木堂的手段！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進這裏的杜家人！來人，來人！來人——龜兒子，一個個都跑到哪裏去了？”
中年人踢開刑訊室的大門，像樓上衝去。
“阿清？”杜曉雨見了幻涅，微微有些吃驚。“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來找你四叔口中的那個蛋。”幻涅道。
杜曉雨淡淡的道：“我現在幫不了你的忙。”
幻涅道：“沒關係。”
“你能幫我帶句話給鋒千草嗎？”
“可以。你要我轉告什麼？”
杜曉雨道：“你見到他的話就叫他走吧。他要走沒人留得住。”
幻涅道：“沒別的了嗎？”
杜曉雨搖搖頭，道：“你可以在白牙山頂找到他。”
幻涅道：“你聽說過你們族裏的那顆鳥蛋嗎？”
“沒有。”杜曉雨道：“我從沒聽大人們提起過。即使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
她現在還堅持保護自己族人的秘密。這樣優秀的一個人為什麼要出生在充滿勾心鬥角和血腥殺戮的家庭中。但或許正因為她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才能長得這麼優秀。
“你別怪鋒千草。是你的祖先偷了鳥王的蛋，而鋒千草的爺爺恰好是這個蛋的護衛者。”
幻涅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句話。或許是同情這對苦命鴛鴦。
“鳥王？”杜曉雨似乎很受觸動。“這世界上有鳥王嗎？”
“這個世界沒有，但在靈界有。鳥王是一隻鳳凰，它統管著天下所有的鳥妖。”
“鳳凰？和傳說中的鳳凰是一樣嗎？”
“我沒見過。但聽說是的。”
杜曉雨思索了一會兒，道：“原來世上真有鳳凰。這讓我想起了我族的一個傳說。據說凰鳥族的祖先本來是一隻不同的凰鳥，有一天，它得到了一滴鳳凰濺下的鮮血，於是成了一個強大的鳥妖，代替鳳凰監管天下。”
幻涅道：“那隻是你的祖先為自己標榜而已。凰鳥族從前是靈界的一個中等鳥妖，後來成了一個偷走鳳凰蛋的小賊，被鋒秀一路追到了人界。”
杜曉雨道：“為什麼你也來找那個蛋？”
“鳥王找了那個蛋六百年，而我欠鳥王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幻涅聽見有腳步聲接近，道：“我要走了，如果你能告訴我陵墓的正確入口，我就有理由請一位在人界無所不能的人救你出去。”雷弦對陵墓的秘密好像很感興趣。
杜曉雨淒然道：“他走了，我出不出去有什麼分別？”
幻涅歎了口氣，沿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