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則昏昏欲睡之時,外頭忽然傳來道聲音:“哦?陸府的馬車,裏麵可是陸清則陸大人?”

陳小刀被人擋著,不得不停下馬車。

擋著道的是個穿著青色官袍的年輕男子,以他有限的認知,隻知道這應當是個正五品的官員。

這半路攔車的一幕讓附近不少人看了過來,耳尖聽到的,都紛紛住了腳。

畢竟陸清則這個名字,去歲兩次轟動了整個京城,第一次是風光無限高中時,第二次是得罪了閹黨被下獄時。

眼下小皇帝形同傀儡,衛首輔一手遮天,他居然還敢入宮講學。

在眾人基本都為了保全自身緘默時,陸清則的這個立場實在有點尷尬,大部分人都存著點看好戲的心思,也對陸清則十分好奇。

眾目睽睽之下,沉悶的幾聲低咳聲後,馬車的簾子被一隻雪白瘦長的手輕輕掀開了一角。

縱然天色暗淡,那手卻白得能發光似的,好似一塊渾然天成的羊脂美玉,極為吸睛。

聽說陸清則的容顏極盛。

懷揣著好奇之心的眾人伸長了脖子,陸清則卻沒有從馬車裏出來,隻掀開了一小角,從馬車裏傳出不高不低的嗓音,和緩微啞:“這位大人,有事嗎?”

其他人礙於角度看不到,攔路的年輕官員卻看見了。

馬車中的人容色病懨懨的,卻依舊耀眼,如一朵雪白優曇,綻放著驚心動魄的美。

聽到陸清則的話,他不陰不陽地扯了個笑:“陸大人貴人多忘事啊,轉頭就把我這個同鄉給忘了。”

同鄉?

陸清則認真思考起來,原著有這麽個人嗎?

程文昂看他沉思的樣子,終於繃不住了:“你少狗眼看人低了,我來隻是告訴你,我如今擢了工部郎中了,並不比你差多少!”

狀元郎天子師算什麽,在如今的情勢下,不也是個虛名。

他正憤懣著,陸清則也艱難地想起來這是誰了。

程文昂在原文裏出場次數不多,和他算是同鄉,殿試排名也不高,因此對高中狀元的陸清則嫉恨得咬牙切齒,在原著裏隻是個邊緣人物。

陸清則實在沒什麽精力,思考得差點昏睡過去,氣若遊絲道:“啊,這樣嗎,那你真是太棒了,繼續努力。”

程文昂:“……”

陸清則比以前還過分了!連正眼都不看他了!語氣還敢那麽輕飄飄的!

忙碌了一天的官員們不覺得累了,高端的休息方式隻需要簡單的吃瓜,眾人恨不得搬個小凳子來嗑瓜子。

程文昂忍了又忍,才忍下爆粗口的衝動,盯著陸清則那張過於惹眼的臉,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你還不知道吧,蜀王殿下就要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