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默默在角落裏麵壁,弱小可憐無助。

陸清則看不過去,用杓子輕輕敲了下碗沿,清脆的當一聲:“老凶長順做甚,他又沒說什麽。說說,怎麽回事?”

寧倦還是不太情願:“怕髒了老師的耳朵。”

陸清則稍一揣摩,就有了猜測:“和蜀王有關?”

能讓寧倦覺得提起來都惡心的,那大概隻有當年覬覦他的那位蜀王寧琮了。

看陸清則猜出來了,寧倦皺著眉,不快道:“寧琮想借賀壽之名進京,被我拒了。”

想起當年寧琮離京前派人來傳的話,寧倦垂下的眉眼間掠過絲絲陰鷙殺氣。

若不是現在騰不出手解決寧琮,寧琮的人頭這會兒已經擺在案板上了。

陸清則搖頭:“寧琮不值得過多關注,該小心的還是靖王。”

比起寧琮這個蠢貨,悶著聲隨時等著咬人一口的靖王寧璟,才算得上是威脅。

寧倦仔細注意著他的神色,看他沒有太被影響到,才暗暗放下了心。

陸清則察覺到他那副謹慎的模樣,哭笑不得:“被寧琮惦記是惡心了點,但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怕這些,不必那麽小心翼翼的。”

寧倦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本朝好南風,此前就有幾個皇帝納過男妃,連帶著民間好男色的風氣也盛行起來,甚至還有朝臣娶過男妻。

老師怎麽就那麽安心?

他心裏無奈,但確實不想讓陸清則受影響,便把話吞咽了回去,胡亂點了下頭。

罷了,反正他會小心地看好陸清則,讓他不被那些人觸碰。

用過午膳,陸清則和寧倦去了書房,進去一抬眼,就發現昨日當作生辰禮物送給寧倦的那副畫,已經被掛了起來。

畫的是陸府院中的臘梅,點點綻紅,傲雪淩霜。

皇帝的書房,掛著的自然都是些絕世名作。

陸清則的畫技算是不錯的,但放在一眾名家的作品裏,仿佛新手誤入大佬村,簡直公開處刑,慘不忍睹。

陸清則沉默三秒,知道肯定拗不過寧倦,隻能移開眼,當沒看見:“對了,我昨日進宮時,遇到了秦遠安。”

京中勳貴子弟眾多,但有出息的少,大多都是蒙蔭討個閑差。

秦遠安相貌堂堂,熟讀兵書,在武試中大放異彩,被一群歪瓜裂棗襯托得格外清秀,是根好瓜。

寧倦的指尖略微一緊。

便聽陸清則毫無感情地道:“他與衛樵還有來往,似乎感情不錯,派人盯著點。”

能否借衛樵盡快滲透衛府,就看秦遠安的了。

寧倦指尖又鬆下來,露出笑意:“老師放心。”

這孩子,傻樂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