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拽著陳小刀,蹲在窗下,兩顆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陸大人瞅著是不是不太開心?”
陳小刀翻了個白眼:“陛下讓這麽多人看著公子,換你你能開心?”
“放肆,”長順瞪他一眼,“你個臭小子,咱家還沒教訓你呢,居然敢幫著陸大人跑出去,就陸大人那個身子骨,要是在外頭出了什麽事,你負得起責嗎?”
陳小刀頓時有些心虛,他隻是下意識地就聽了陸清則的話,也沒多想會不會有危險。
“昨晚陛下和陸大人……”長順含蓄地道,“吵了一架,陸大人雖然表麵不顯,但心裏還是憋悶的吧,肯定是生陛下的氣了。”
陳小刀:“我也覺得,你說陛下是不是也在生公子的氣?”
陸清則翻了頁書,往窗口瞟了眼。
雖然他現在身體是弱了點,但這倆人不會以為他是聾的吧?
他沒生氣,隻是在邊看書,邊認真琢磨段淩光說的話。
他之前想得輕鬆,一直想著,等到寧倦真正執掌大權,就安心辭官養老。
但正如段淩光所言,寧倦是他的學生不錯,但也是皇帝,他一直這麽告訴自己,但似乎也會有認知偏差的時候。
說到底,他們是師生,更是君臣。
昨晚他讓寧倦有了猜疑,生出嫌隙,若這嫌隙繼續生根發芽,君臣相和的美名還能在嗎?
陸清則揉了揉額角,當真沒想到他和寧倦之間也會發生這種事。
越想越看不下書。
外頭的長順忽然騰地跳起來:“哎呀,陛下好像回來了!”
陳小刀:“你小點聲,別吵到公子看書!”
陸清則麻木地又翻了頁書。
看來外麵那倆真當他是聾的。
今天一天,也夠把段淩光的祖宗八代扒了個底朝天了。
不過光憑那點東西應當也看不出什麽。
他和寧倦昨晚算不上互相和解原諒,也算不上不歡而散,頂多是寧倦看他虛弱,把氣憋了回去,估計還窩著火。
陸清則徹底看不下書了,看看外頭天色都暗了,廚房還沒送來晚飯,往後一靠,自言自語:“不送飯的話,是不是也可以不喝藥了?”
長順正好帶著人送了晚飯來,聞言板起臉:“自然不可以了,陸大人,徐大夫說了,您得好好吃飯,好好喝藥,好得才快。”
陸清則喝藥喝得嘴裏寡淡麻木,吃什麽都沒滋味,再加上暑熱,就更沒胃口了。
但他也不是什麽心性幼稚的稚子,再不情願,還是歎了口氣,下了榻來吃飯。
今晚廚房的菜色倒是特別簡單,除了一碗蓮子紅豆粥,便是幾道簡單小菜,結果一入口,他就變了想法,努力咽了下去後,疑惑地看了眼碗裏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