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適當的遠離還是有效的。

陸清則心裏鬆了口氣,行了一禮後,坐在了馮閣老身邊。

書房裏都是些熟麵孔,瞅著陸清則,臉色各異。

往常陸清則和陛下可沒這麽生分,陛下見到陸太傅也沒什麽反應。

莫不是當真如外界所傳,師生不和?

這可真是,嘖嘖嘖啊。

眾人各懷心思,紛紛向陛下獻言。

陸清則嗓子還不太舒服,喝著茶沒開口。

寧倦忍了又忍。

他等了陸清則一個月,陸清則就這副態度?

他前頭還想著,隻要陸清則肯服服軟,哪怕是不再說那些氣人的話,首輔之位給他也行,越大的權力,越高的地位,就越不好輕易離開,他就有更多的時間,耐著性子再磨一磨,讓陸清則接受他。

左右這些權力都是他在陸清則的陪伴、教導之下一點點奪得的,分與陸清則又如何?

但陸清則顯然還是不會鬆口。

皇帝陛下終於忍不住了,不冷不熱地開口:“陸卿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其餘眾臣又在內心“嘶”了一聲:天哪,陛下居然沒有叫陸清則老師!

往日裏,無論人前人後,陛下見到陸清則,哪回不是親親熱熱叫老師的,連許閣老這樣的資歷都沒那種待遇。

果然就是不和吧!

今時不同往日,衛黨已除,陸清則卻手握大權,隱隱有再生黨羽之嫌,大齊連續經歷了閹黨和衛黨的衝擊,陛下防著他點也正常,師生離心,在所難免。

眾人在內心唏噓不已,瘋狂偷瞄陸清則,看他的反應。

陸清則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聞言放下茶盞,和聲開口:“臣這些時日翻看了國子監監生名冊,發現了一些問題。”

然後還真就如何建設更完善的製度發表了意見和建議。

寧倦見他毫無波瀾,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莫名的火大不已,按了按直跳的眉心,耐心聽他說話。

陸清則倒不是在故意氣寧倦,而是很真情實意地提出改革。

大齊國子監的監生,大多是蒙蔭的士族子弟,尋常的民生進去了,頗受排擠,士族子弟進去大多又是混日子的,混完了就出來當差。

陸清則從吏部京察的文書裏挑出來的升調存疑名單,有一部分就是國子監出去的。

陸清則提完招收學生的意見後,沒等其他人開口,寧倦就果斷點了頭:“陸卿所言甚是。”

陸清則提出的限製士族子弟入學,增加考核難度,第一點尤其招人痛恨。

但經過短時間的相處,眾臣已經十分清楚,陛下說一不二,且脾氣不好,現在若是直接提出反對,恐怕會被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