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守在外麵,沒有一個熟悉的麵孔。
回來之後,陸清則就沒見過尤五以及其他幾個相熟的侍衛了。
那日回京時,陸清則昏過去前掙紮著問過寧倦,得知尤五受了傷,不致命,但連同整個陸府的侍衛,都是失職,全部被撤換掉了。
原本尤五等人在陸府待了幾年,與陸清則還算相熟,陳小刀也能和他們嘻嘻哈哈地開點玩笑。
現在這一批侍衛更為冷峻不苟言笑,隻聽從寧倦的命令。
陸清則前些日子在病中,還得處理兩個官署的公務,現在看著這些人,不得不承認史大將軍的話。
這些人來陸府的理由,或許監視大於保護。
他盯著這些人,心頭倏而滑過個隱晦的念頭。
寧倦在不放心什麽?
大概是因為陸清則推開門後,一直沒有說話動作,為首的侍衛低首問:“陸大人,您有什麽吩咐嗎?”
陸清則移開視線,淡淡道:“備馬車,我要進宮。”
現在時辰還早,早朝恐怕都還沒下,陸清則被免於早朝,還沒這個時辰進過宮。
侍衛愣了一下,還是去準備馬車了。
宮門的禁衛自然也不會攔陸清則,等陸清則踏進宮城時,早朝剛好下了。
見到陸府的馬車一晃而過,不少大臣駐足而立,皺著眉指著那輛馬車,竊竊私語:“誰人的馬車,竟敢在宮城裏這般放肆?”
“沒見著上麵印著個‘陸’字嗎,自然是帝師陸清則。”
“真是好大的架勢,好大的排場啊,竟能在宮中坐車駕!”
“陸清則行事便是如此囂張嗎,昨日還在南書房提出那般不可理喻的話,我從前還甚是敬佩他……”
“又能如何?陛下還顧念著師生情誼,當真硬要推行他所說的,招女子入國子監,真真是有辱斯文!”
“如今行徑,我心甚憂啊,衛鶴榮之亂尚未徹除,若是……大齊何時才能安定下來?”
絮絮的討論聲被拋在馬車之後,並沒有影響到陸清則。
聽說陸清則來了,剛下朝的寧倦心裏一喜,立刻在武英殿單獨宣見了陸清則。
這段時日,陸清則還是頭一次主動進宮來。
寧倦懷著幾分小雀躍,在武英殿左等右等,忍不住來回徘徊,好容易終於等到人來了,立刻腳步一頓,想要顯得穩重一些,但見到陸清則,還是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老師怎麽這麽早進宮來了?”
見到寧倦那副仿佛小狗搖尾巴的歡快模樣,陸清則的心情複雜極了。
昨晚戲弄他的時候,寧倦可不是這樣的。
哪兒像一直以來乖乖的小狗,明明就是隻長著獠牙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