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倦難得沒有立刻聽話,反而又低頭在他後頸上輕啄了一下,盯著陸清則微微偏頭時,隱約可窺的水紅唇瓣。

是剛剛被他自己咬的。

他不免想起之前陸清則張開嘴時,露出的一點舌尖,有些蠢蠢欲動。

陸清則感覺得到寧倦對他的欲念。

炙熱,滾燙,像是隨時會噴薄而出的火山,躁動不已。

他揪緊了被褥,努力平複呼吸,刨除雜念,但腦子裏怎麽都沒辦法平靜下來,隻能再次開口:“你不是說你聽話嗎?放開我。”

聽到這句,寧倦克製著渾身沸騰的熱血,忍著想要進一步的衝動,緩緩起身鬆開陸清則,又在床邊直勾勾地盯了他一會兒。

像是期盼能被留下來。

陸清則悶著臉,抓起隻軟枕就丟了過去:“出去。”

寧倦隻好接過那隻染著梅香的軟枕,抱著往外走,走到門邊時,又忍不住回頭,自薦枕席:“晚上冷的話,就叫我來。”

他可以負責暖床。

陸清則忙著整理亂七八糟的心緒,沒搭理他。

寧倦遺憾地抱著枕頭走出了屋。

因著還有政務處理,外加怕自己待在寄雪軒裏,會忍不住去看陸清則,當夜寧倦並沒有留宿寄雪軒,而是回到了幹清宮,在南書房裏批閱奏本。

長順在邊上伺候著筆墨,見陛下時而笑一下,時而又臉色陰晴不定的,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和陸清則有關,默默地不敢說話。

寧倦效率極高地批閱著奏本,但顯然沒往日那麽全神貫注,夜色愈深時,他抬頭往寄雪軒的方向看了看,冷不丁開口:“朕不想再逼他,但朕是不是一直在退讓,主動服軟去找他?”

長順嚇得手一抖,聽著這話,哪能不知道這個“他”是誰,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回陛下,陸大人其實……也很關心您的。”

私底下還問過他徐恕給他看的什麽病,隻是他被寧倦下令封口,便沒有說。

寧倦麵無表情:“他有向朕服過軟?”

長順:“……”

不敢說話。

寧倦眼神愈冷:“還總是惹朕生氣。”

長順:“……”

更不敢說話。

寧倦也不需要長順說話,自言自語:“今天他又讓我滾,我若是再主動去看他,豈不是犯賤?”

長順依舊不敢吱聲:“……”

大半夜的,他為什麽要在這裏,聽這麽恐怖的話。

批完最後一本奏本,寧倦丟開筆:“收起來。”

話畢,便朝外走去。

長順連忙跟上去:“陛下,天色不早了,今兒不是宿在幹清宮嗎,您要去哪兒?”

寧倦漠然道:“朕去哪兒,還需要你來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