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陛下為陸大人的死,傷心到鬱結吐血,如今陛下又立了新後。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陛下能走出來,他感到開心,但也有那麽幾絲微妙,震驚於陸大人這就被忘了。
沒想到整個京城都討論得沸沸揚揚的新後,竟然就是陸清則。
畢竟當初陛下的傷心痛苦是真,不是知情的樣子,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陸大人為了離開京城,或者說為了離開陛下,策劃了一場假死。
按鄭垚対寧倦的了解,得知這一切,陛下必然是暴怒的。
如今陸清則被逮回來了,這倆人居然還能如此平和地対話,他有點看不懂。
鄭垚人如猛虎,但心細如發,在腦中轉了一圈,就把臉上的震驚全部壓了下去,哈哈兩聲幹笑:“是挺久不見了。”
寧倦收回瞥在他身上的目光:“什麽事。”
鄭垚咽了口唾沫,心裏也知道陛下讓他查的事是怎麽回事了:“您讓查的另一件事,已經查到了。三年前,的確有一個詔獄死囚在送去刑部之後,去向不明,他的家裏人也在盛元五年年底搬離了京城,如今遠在湖廣一帶,買了莊園宅院,生活頗為富足。”
寧倦緩緩點了下頭,語氣莫測地重複了一聲:“死囚。”
陸清則:“……”
就知道寧倦會調查到底。
他當年把線索抹得幹淨,但抹得再幹淨,也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用心嚴查,也能被挖掘出來。
隻是沒想到,會查得這麽快。
寧倦臉上看不出喜怒:“下去吧。”
鄭垚已經猜出來是什麽情況了,同情地看了眼陸清則,行了一禮後,轉身便離開了。
逃也似的。
畢竟是從詔獄流出去的死囚,即使是在刑部出的事,陛下真要發怒,說不定他也會被殃及池魚啊。
陸清則迎著寧倦漆黑的瞳眸,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不會又要發瘋了吧?
出乎意料的,寧倦並沒有生氣,語氣甚至還頗為平和:“回屋裏坐著說吧。”
說著,或許是為了讓陸清則安心點,対蒙蒙的寧斯越道:“跟上。”
兩大一小回到書房,陸清則瞅瞅坐在身邊的寧斯越,感覺寧倦不像是要算帳的樣子。
畢竟孩子就在邊上,他總不能當著孩子的麵發瘋吧?
寧倦也的確沒發瘋,頗為冷靜地坐在陸清則対麵,道:“朕讓鄭垚去了趟蜀中。”
難怪這麽久才見上。
陸清則看他是要說正事的樣子,也略略安下心:“蜀中的情況如何?”
“寧琮的確在屯糧屯養私兵,已達數以萬計,”寧倦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麵,“而且,他與交趾暗中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