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又雙叒叕來蹭包子了,在等包子的功夫,漢子搓搓手,笑著跟赤剩凡說:“知道我叫啥了?”

赤剩凡眉頭一挑,淡然道:“姑蘇,數百年前東洲拳師扛把子。為守衛當年黃泥城血戰三月,共殺妖屠魔八萬餘。後黃泥城為紀念此人,更名姑蘇城。”

漢子於是趁火打劫:“知道我這麼厲害還不多給幾籠包子?”

赤剩凡沒有言語,但是煎鍋裏多了幾個包子。

赤剩凡揉了揉臉:“我隻想知道為何妖魔圍攻黃泥城,也想知道你在幾百年曆史裏幹了些什麼。”

漢子嘿嘿一笑:“前者我真回答不出來,你信不信?”

“至於後者嗎?”漢子蠻有興趣地方說:“我去北洲和南洲看了看風景。”漢子又在攤子前蹦跳幾下,擺了個滑稽拳架然後興趣勃勃地說:“還與幾個老不死的打了幾架,他們倚老賣老贏了幾次,但是我又靠著幾次偷襲贏回了幾回。”

漢子說這些的時候滿臉驕傲。

赤剩凡無言以對。

漢子又有些遺憾說:“後來遇到了來自中州要遊玩天下的浪蕩年輕人,我正麵交鋒沒打過,背後偷襲也被打敗。後來他惱了,把我打的跌境了。”

漢子又微微一笑:“好歹命沒丟。”

赤剩凡沉思。不是普通的沉思,而是一種忘我的頓悟。

包子煎糊了,漢子破天荒沒打擾。

凡人沉思,能悟出道理;

修士沉思,能悟出境界。

漢子雖不正經,但心態出奇之好。

任何心境不足的修士經過如此顛簸的修行路,恐怕本性會變惡。

漢子不一樣,自正式學拳起,心態一直如此。

就像他自從被起名姑蘇起,一直叫做姑蘇。他會有蔑稱,會有敬稱,但全名依舊是姑蘇。

無聊道理裏又透露著精髓哲裏,平凡的生活裏有此起彼伏的波濤。

赤剩凡隻差臨門一腳,便可以三境了。

遠處帶著麵具的老人喃喃自語:“本以為他看走眼了,原來是我眼拙了。”

赤剩凡清醒過來已經在自己租的房屋裏了。

邋遢漢子幫赤剩凡潦草收拾了攤子,又非常笨拙地把赤剩凡抱回屋內。

漢子最後坐在門口怔怔出神。

父親當年抱自己的時候好像也特別笨拙?

記憶模糊了,漢子想爹了。

還有那個教會拳法又教會邋遢的師傅,臨別時對姑蘇說:“先去給你報仇,再去屠龍!”

赤剩凡在清醒後,在屋內緩緩踱步。

臨門一腳,

是不是自己缺少一次生死之戰?或者是自己缺少那種死前頓悟?

赤剩凡至此,見過青龍出山,千龘施法,徐劍出劍,太白神遊,蘇子天書,天災劈山,先師道法。

成就皆屬於山巔修士,不屬於自己。

赤剩凡用一支毛筆書寫一行字,寫在了木板上。

隨後赤剩凡將木牌掛在攤前,背起行囊,去兵器鋪子買了把鐵劍,

出城。

第二天漢子來到攤前看到木牌,有些愧疚。

木牌上書寫:“攤主欲學黃泥城姑蘇拳傾天下,做些成就,暫別幾日,再做買賣。”

這一天結束後,黃泥城少了四個人。

除了“做些成就”的赤剩凡,還有一個邋遢漢子以及麵具老人。

最後還有個要去其他城市走親戚的房東。

太白又回到了青龍酒館。

時隔多月。

打了一壺酒,太白慢慢走向青龍潭。

青龍潭自古便有“人”駐守,隻是前幾個月駐守之人突然消失,換成了一位兵家聖人。

太白無視了兵家聖人警告,一步踏入青龍潭地界。

兵家聖人怒喝一聲,口中吐出一枚兵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