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古怪的王家守墓人手提兩個布滿塵埃的老舊壇子,是陳釀百年的老酒了。

老學究拿了個毛筆當做禮物,筆尖毛毫也就幾十跟了。

最後來的是那位進門後一直沉默無語的老瘋子。

依舊兩手空空。

擺明了蹭飯的架勢。但大家似乎見怪不怪。至於赤剩凡,隻是與這位性別都神秘的老人遠遠對視過一眼。

眾人圍坐,赤剩凡是道齡最大,年齡最小之人。

老學究雙手交叉,笑容和煦:“開飯前不說些什麼?”

赤剩凡起身,右手高舉一杯酒:“有幸從這裏活著走出去,更有幸活著走回來。”

賣包子的老人砸吧著嘴:“說得沒滋沒味,不夠開胃!”

赤剩凡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守墓人沙啞開口對赤剩凡說:“擱那千年前,你小子不會說這話,他那個賣包子的更不敢提這一嘴。”

打鐵好多年的高大漢子對朝他笑的雨馨雅擠了個鬼臉。老學究看了一眼,歎了一聲:“難得難得。”

打鐵漢子靦腆的笑了笑,對站著的赤剩凡憨笑說:“當年我是被你打怕了,哪怕你早已轉世,我還是發怵。”

老瘋子突然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音竟然是清澈女聲:“老娘也該去遠處走走了,也該像孟青一樣,翻翻舊帳。”

歲月滄桑的痕跡留在老瘋子臉上,很難看出老人性別。

赤剩凡開始作揖:“能夠作為在座各位的棋子,我其實挺榮幸的。”

鐵匠手中杯中酒莫名晃動。

老學究撓有興趣問:“孟青都跟你說了?”

包子鋪老板吹胡子瞪眼:“之前約法三章過,分明說好不會告訴你的。”

赤剩凡微微搖頭:“我之前有一次入魔,夢裏的那個我跟我說的。”

老瘋子殺機暴起,猛然起身,右手輪拳如月,隨後迅猛直直衝向赤剩凡。

與此同時,鐵匠排桌而起,右手一揮,電光火石之間,鐵匠送給赤剩凡的一把砍刀飛入鐵匠右手。隨後鐵匠毫不猶豫將刀砍向老瘋子麵門。

沒想到老瘋子毫不在乎自己會以命換命,反而將揮向赤剩凡的拳變得更快更猛。

剩下的三位大修士居然隻是平淡品酒。

赤剩凡不避不閃,被一拳擊中,出乎意料,赤剩凡毫無反應,古井不波。

老瘋子被刀砍中麵門,也僅僅倒退三步,臉上刀痕則僅僅是白痕。隻是老瘋子腳下地板寸寸崩裂,最後居然如煙消散。

老學究哈哈一笑,指著包子鋪老板對懵了的赤剩凡說:“我說過他家包子好吧?一個包子可是相當於一個保命符的。”

包子鋪老板則是平淡看向守墓人。

守墓人則平淡對赤剩凡說:“你死了,我守墓才守的安心。不過既然你沒死,我也不會下手的,你盡管放心。”

老瘋子拍了拍衣服,若無其事,繼續坐下吃飯。在座的都見怪不怪。

瘋子嘛!

赤剩凡手中酒杯在拳罡下粉身碎骨了,衣服也變得破碎。

鐵匠大大咧咧坐下,臉上古板神色消失,指著老學究跟老板破口大罵:“他娘的,這小子吃了你保命包子也不跟我說。”

看著這個難得驚恐的鐵匠,被指著的兩位老者相視一眼,會心一笑。

老學究敞開天窗說亮話:“在座各位都起個立。”赤剩凡給自己新找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守墓人拿來的老酒,再加上沒有被剛才一幕嚇傻的雨馨雅也端了杯酒。

老學究對著那個孟青經常坐臥的草席,高聲喊道:“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東洲老江湖確實將你視為一枚棋子。不過,是卒是帥全憑你。”

赤剩凡輕聲問:“我何德何能?”

似曾相識的一幕。

當年赤剩凡也這樣問過孟青。

這次又是另一批老人要回答赤剩凡了。

“賭一把老江湖還能再年輕怎麼了?”

眾位老江湖的反問給了赤剩凡肯定的答案。

這,就是一場豪賭!